陈氏听了这句话,莫名觉得后颈冷飕飕的。
早在谢凝从广灵观回来,谢家姐妹莫名病了一场,她便觉得这孩子有些古怪。现在听她如此说,更觉诡异。
但她还是满面笑意,“凝哥儿说什么胡话,过年自然要和家人在一起吃个团圆饭。”
她伸手扯谢凝的衣袖,“走吧!老太太等着呢!菜都上齐了,就等你开席呢!”
这孩子,与家里的任何人都不亲近。
如果谢家能有一个人与之亲近,陈氏希望是自己。
所以,当谢老太太提出让人去请谢凝时,陈氏便亲自来了。
谢凝闪过身子,避开了,“大婶娘,明日我自会向老太太拜年请安,今日便不去了。”
陈氏还想说些什么,却听门突然被人撞开,一个灰头土脸的老人跌跌撞撞走进来。
积雪映衬着老人枯树一般的面皮,脸上有尚未干掉的血渍,沿着脸颊流下来。
他看到谢凝,‘噗通’跪下,“公子,救命!”
陈氏吓了一跳,除夕夜,哪里跑来这样一个疯子?
老人抬头抱拳,对着谢凝作辑,“公子,救救二姑娘,救救二姑娘!”
“老人家,我并不认识你。”谢凝扶老人起来,“更不认识你口中的二姑娘,她若是病了,让她明日找我诊病便可。”
老人浑浊的双眼看着谢凝,流下眼泪,“凝哥儿,你当真不认识我了吗?”
陈氏侧眼打量着老人,越看越觉得熟悉。
“你是,古千?”她试探着问。
老人扭头看了看陈氏,低头再拜,“见过大娘子。”
“真是你!你不是陪二娘在豫州吗?怎么到京城来了?”陈氏惊讶问道。
古千曾是谢娘子最信任的忠仆,在女儿远嫁豫州时,便让古千作为陪嫁随谢姝同去豫州,算起来,也有小十年了。
“回大娘子的话,二姑娘不好了,我这次回来,是想请京中名医,但若不及时,也可能是……告丧。”古千抹了把老泪,继续说道:“到京城听人说,公子从广灵观回来了,学了一手好医术。”
“二姑娘还没咽气,请公子随老奴速速前往豫州,说不定姑娘还可活命,若是晚了,只怕、只怕……”
古千说着,又要再跪,被谢凝拦住。
模糊的记忆中,是有这么一个人,每次从酒楼回来,总要带个小玩意,有时是个拨浪鼓,有时是个糖葫芦,总喜欢把她举得高高的,逗她咯咯笑。
但那时的古千身形雍容富态,哪似眼前人,干瘪枯瘦。
谢娘子共生育三子,长女谢岚嫁了商户,在她死后,夫妻二人远离京城,去了肃州;次女谢妹在谢焘的张罗下,嫁给豫州的马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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