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尼暗示,即使不是直接送上一大笔钱,至少也应提出极具诱惑力的数额作为承诺。
“真恶毒。”威尔评论道。
“真是恶毒。”拉尼十分赞同。这就是为什么必须采取行动,而且必须立即采取行动。她从巴胡那儿得知威尔已经写信给阿德海德勋爵,而且毫无疑问过几天就会有回信。但是,这个期限还是太长。时间至关重要——不仅因为那些竞争公司正进行的活动,而且还有别的原因。“立刻,马上!”她耳边的声音一直敦促着。“立即,一分钟都不能耽误!”必须发电报告知阿德海德勋爵所发生的事情(忠诚的巴胡,她插话道,同意以伦敦壬当公使馆的名义发出消息),并需紧急要求他授权其特使采取一些必要行动——目前看来,适当的行动主要是财务性质的——才能保证他们共同事业的胜利。
“那么,经你的允许,”拉尼以总结性的语气说,“我将告诉巴胡尽快发电报。以我们共同的名义,法纳比先生,你的和我的名义。我希望,亲爱的,你是同意这样做的。”
一点儿也不能同意,但是好像也没有借口,鉴于他已经给阿德海德勋爵写信提议。“是的,当然。”他大声说,以表示热情,并以此掩饰漫长的迟疑性停顿。他说话之前迟疑了很长时间试图寻找一个其他的答案。“我们应该会在明天的某个时刻得到回复。”他补充道。
“我们必须在今晚得到回复。”拉尼向他保证。
“可能吗?”
“以上帝的名义(感情洋溢地),一切皆有可能。”
“说得对,”他说道,“说得对。但是仍然……”
“我会听从我耳边的声音。‘今晚’这么说的。而且,‘他将给法纳比先生全权委托’——全权委托,”她兴致勃勃地重复,“‘而且,法纳比一定会彻底地成功。’”
“我不知道是否能成功。”他迟疑地说道。
“你必须成功。”
“必须?”
“必须!”她坚持道。
“为什么?”
“因为是上帝鼓励我发动这场精神十字军圣战。”
“我不太明白这种联系。”
“或许我不应该告诉你。”她说道。接着,沉默一会儿后,“但是,毕竟,为什么不应该呢?如果我们的事业胜利,阿德海德勋爵同意动用他所有的资源支持圣战。因为上帝想让我们的圣战成功,所以我们的事业不可能不胜利。”
“证明完结——”他想喊,但抑制住了。这样不太礼貌,毕竟这个话题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
“那,我必须给巴胡打电话,”拉尼说道,“再见,我亲爱的法纳比。”她挂断了电话。威尔耸耸肩,转头继续看《真相笔记》。还能做什么呢?
二元主义……没有它,就没有好的文学作品。有了它,生活几乎不会好。
“我”是单独的,受约束的物质的我;“是”否定所有的存在都是关联的并发生变化。“我是”虽是两个小词,但蕴含着多么大的不真实!宗教思维的二元主义者让灌输的精神远离巨大的深渊;非二元主义者将巨大的深渊纳入他的精神,或者更准确地说,他发现巨大的深渊已经在那儿。
耳边出现汽车驶近的声音,随后是停车后的沉默,然后是关门的声音,脚步踩在沙砾上的声音,走廊上脚步的声音。
“你准备好了吗?”维贾雅用浑厚的声音喊道。
威尔放下《真相笔记》,拿起竹手杖,支撑着站起来,走到前门。
“准备好了,已经迫不及待了。”他走到走廊上时说道。
“那,我们走吧。”维贾雅搀扶着他。“小心台阶!”维贾雅提醒道。
吉普车旁站着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她穿着一身粉红色衣服,脸部圆润,脖子上以及耳朵上都戴着珊瑚首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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