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其自己也骇得要死,喃喃道:“我梦游,我吃死人肉……呃!”他也撑不住,大呕特呕,想要呕出整个五脏六腑……
“衡其呀衡其,想不到你小子是这德性,竟然去吃死人的屁股肉,看下次还有哪个女孩子敢和你亲嘴?”龙拐暴笑道。
“衡其真的是太恶心了,憨到去吃死人肉!”夏红尖酸刻薄道。“就是,连死人肉都敢吃,这家伙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刘婷也满脸的鄙夷和不屑。
“这种事想起来都恶心,他怎么吃得下嘛?”邹文莉道。“你没听小珍姑娘说他是在梦游中吃的吗?”聂小霞笑道。
“我想起来了,我们学校附近艳河医院太平间的尸体老是被什么啃咬去一块肉,而且都是相同的部位——屁股上,同汉奸的一样,看来这些也都是衡其的‘杰作’。”唐明亮也坏笑道。
“不要说了,我要疯了!”衡其大叫一声,挤出人群,往山上冲去……
吴小文叫道:“衡其,你往哪跑?这小子乱跑会出事,虾皮,派两个人看住他!”
虾皮的头正疼得很——汉奸的尸体急等着处理,地上还有两个人昏迷不醒,哪还有时间来管衡其的事?当下不耐烦道:“叫他‘马仔’去把他追回来——这里的事还多得很呢,汉奸的尸体必须要及时出殡,不然真的放臭了!”
吴小文忽然一拍脑袋道:“哎呀,说到出殡,墓坑都还没有掘呢,往哪出殡呀?”
曾国文道:“墓穴的位置待会儿我去选,保证选块‘风水宝地’,至于掘墓人的人选,你们商量一下看派谁去,不过按民间传统的风俗习惯,掘墓人必须是侏儒加驼背,这样才便于在狭小的墓坑里操作。”
“啊?既要是侏儒又要是驼背,我们高三十五班哪有这号‘高材’啊?”众人一个个傻眼道。
“谁说没有?有一个!”龙拐忽然叫道。众人一下子心有灵犀,异口同声道:“大头!”
“什么,我?”大头一下子成了全体瞩目的焦点。
刘勇点头道:“就是你了——虽然不是驼背,不过还是符合侏儒的特征……”
龙拐将手握成话筒状伸到大头面前:“请你谈谈荣幸成为汉奸‘掘墓人’的感受……”
“我……”大头憋红了脸,晃动着大头,不知道是点头还是摇头……
刘勇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激动、别激动,这是‘党和全国人民’对你的信任和关怀,‘党’相信你能完成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曾国文拿出一块罗盘,准备去挑选“风水”,临行前对大头道:“走吧,待会儿我看好了‘风水’你就开始掘墓,要掘快点,过了午时三刻就不能下葬了,须得另择‘吉时’……”
吴小文道:“这样吧,为了节省时间,寻找墓地、掘墓和出殡同时进行,你们在前面走,我们抬着棺材跟在后面,到了地头就可以下葬。”
“这办法可行……”虾皮道,“下面我宣布抬丧的人选:王伟波,就是我(有人旁白:“谁不知道是你?”众笑)、吴小文、龙运鹏、刘勇、钟礼兵、王庆、唐明亮、钱卫冬、黄平武(这两个昏死过去的大男人已经苏醒了),另外着华军奏乐,谢可举幡……”
华军道:“‘乐队成员’是不是少了点?我只能负责吹锁钠,谁来负责铙钹、丧鼓、丧锣?”
吴小文道:“剩下的人只有女生了,你们谁会铙钹、锣、鼓?”
夏红道:“我会琵琶。”刘婷道:“我会钢琴。”邓莉道:“我会古筝……”“行了行了,我问的是谁会铙钹、锣鼓?”吴小文打断了她们道。
“不会。”众女生一齐摇头。
“这样吧,这几样乐器全都是用敲的,也不用你们敲得怎样专业,能够敲响、意思意思就行了。夏红敲铙钹、刘婷敲锣、邓莉打鼓……”吴小文道。
两个时辰后。
曾国文端着个罗盘象“地理先生”一样东张张、西望望,寻找着所谓的“风水宝地”。大头扛着镢头紧随着他的屁股。虾皮等人用两根大棒做抬丧棒,绑着棺材,众人便扛住大棒的两端,吭哧吭哧抬着棺材又跟在曾国文等人的后面。华军等男女“吹鼓手”吹奏着哀乐走在最后。华军的锁钠吹得还真不赖,还真象那么回事,既哀怨又忧伤,真的是如泣如诉,十足一个老妇人哭丧。以至众女生们都情绪低沉,埋怨道:“华军,吹个欢快一点的曲子好不好?老是那么悲,让人心里挺难受的。”
华军道:“这是‘送葬’呀,不吹悲痛的曲子,难道还要吹欢乐的曲子?”
邹文莉道:“是啊,我记得我们老家老了人,办丧事就跟过节一样,大人小孩都很快乐,那请来的乐队吹奏的也都是欢乐的曲子,连流行歌曲都有。”
“是呀,这都什么时代了,哪家办丧事还吹哀乐?”刘婷也附和道。“我也听说丧事又叫‘白喜事’,如果去掉那个‘白’字,那就是‘喜事’……”邓莉也接口道。
王庆道:“你们这些人真没人心,人家都悲痛得要死,你们还有心思乐,你们还是人吗?”
刘勇道:“还是王庆和汉奸‘阶级感情’深厚,不象你们这些没心肝的人!”
“有没有搞错?”龙拐叫了起来,“汉奸又没有真的死,他的‘真身’说不定现在正在二十一世纪看我们的笑话呢,我们有必要那么认真吗?”
“‘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而我们共产党人就最讲认真’!”唐明亮忽然大声背诵了一段毛主席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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