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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流沙吞人26（第2页）

“嘿，他们要到哪里吵去，我还不服嘞，上面兴许慰劳的是五两银子，到咱这就三两了，他们又不是衙门中人，要不是人手不足，哪轮得到他们挣这轻快钱，还有脸叫苦呢。”衙差甲这样说，但还是将声音压低了大半。

衙差乙道：“还是聊点别的罢，你说，这一路也见不到那些流寇的影子，到底还要追到什么地方去呢。”

衙差甲在口袋里抓出一手花生，小心分了他几颗，又将一手搭在手脉处，花生仁端在手心，轻地一拍，便落到了口中，似要这样才吃的美妙。

衙差甲指着前面一片的黑，道：“往前走，大约有三百里，就是白陵江，听牢头说，要过了江，不管追得到，追不到，都可以回去领赏钱了；虽说没真去和那些流寇拼命，但表面还是要做好看些的，是罢？”

衙差乙点了头。

衙差甲说起“白陵江”，忽然就来了兴致，道：“你去过么？那江简直大了，横流了大半个秋国，最宽的地方，塞进座山都还有余呢。”

衙差乙低头剥着花生，道：“没看过，不晓得，也没那些老头子说的那么离奇，兴许一条大点的河罢了。”

衙差甲“嘿！”了一声，正欲还说，旁边躺着已然快睡下的另一衙差却不耐烦了，急着道：“诶诶诶，莫说了，大家都不要睡觉的嘛？明早还要赶路嘞。”

衙差甲嘴角不屑，但声音又放低了大半，断断续续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衙差乙也没闲心再听下去，迷糊的睡了，一儿就到了天亮。

再次整队出发，路却比昨日的还难行，虽无了陡峭路段，但往前走，枯地愈发的干燥，成了一片黄沙，颗颗都拼力向鞋里钻，不久，许多人的脚底便磨出了血泡，用力即烂，变得粘脏，又疼的难忍。

最熬人心体的，又莫过于头顶之烈阳，昨日尚还有山阴，灌木可以遮挡，今日眼界中除遍地黄沙外再无一物，已是避无可避，直挺挺地烤着肌肤。

饶是这些吃惯了苦的汉子，都不少萌生了退意，然而要现在打鼓堂鼓，不仅白走一趟，领不了赏钱，还不免要被那些没来的人戏笑一番。

中午的太阳最是毒辣，前面几个扛旗的衙役却发生了惨叫，几声过后，再没了动静，众人一齐上去，没有发现什么东西，极如平常，只有那杆旗子还在缓慢下沉。

有些大胆者，爬着身，靠过去，靠近一半时，才发现那沙子竟比周围的都柔软许多，身子轻微一压，又沉的速迅，他刚想叫人帮忙，沙子就进了口中，不过短短一息功夫，就只剩个腿，还在上面挣扎。

有人是知道的，并且道：“这是流沙坑呀，能吃人的东西，”

众人就慌做一团了。

不知有几人遭了这“流沙”的苦，稍微一慢，后面就推桑过来，人还不及叫“救命”，只“呀”的一声，就全无了动静。

朱四终于出来的时候，许多人都不见了，原本还可称“整齐”的队伍，现在变得零零散散。

石二已经不见了，那小劳鬼也不知了踪迹。

大概也是被这黄沙吞了去，连骨头也不见了。

朱四跌跌撞撞往回走，嘴里不知叫着什么话，也没心思再想着追人领钱的事了。

数日后，芙蓉城大办丧事，女人哭的很多，孩子尚还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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