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夜里起来放水的空隙,石二把朱四拉出来,语重地说:“老四呀!你可得加点小心。”
“怎么了?”
石二随意束住裤腰,点起大烟,见四下暗黑无人,才坐到一旁的石上,并且道:“那小劳鬼不是什么好的,得要离他远点,可千万别让他把你害咯。”
朱四跟随在后,也蹲下来,问道:“这是哪门子的说法?”
朱四与他同是城中的单身汉子,向来关系也好,不愿他受了蒙骗,便讲出一个真事。
“以前在边塞角落里有个庄,名字大概已经销去了,离边线仅几十里路远,防御薄弱,军士稀少,又靠近羌族人地界,常被洗劫,以前都还好,无非拿些鸡鸭,抢些布料,不敢闹出人命;后来情况变了,他们羌族人和咱们成了仇敌,也不顾忌了,开始每月去庄里抓人当劳工,当劳工也就罢了,受点累而已,可没有半分酬劳银子,许多人也没有再回来,听说是已经累死了,偶尔有那么几个回来,但全都是受了伤,瘸了腿,掉胳膊的。
“我也想他们为什么不跑呢?可大家都是有家室的,总不能弃下老母老爹,不要老婆儿子,一个人逃命去了罢?更何况祖籍在那,吃饭的东西在那,就是跑了,也寻不到一个落脚点。
“很多次,他们不会亲自来,嫌得麻烦,也讲不懂话,只派一个会中原话的走狗来计数,每每带走一二个人;庄里的汉子已经不多了,还有个叫文生的年青人,十分有眼力见,算的好日子,备了酒菜,以供走狗来吃喝,因之不划了他的名,他倒也庆幸了。
“终于有一次,那走狗喝酒醉了,昏迷了狗眼,见文生的妻子长相尚可,竟生出一股歹意,文生自然不肯,吵闹起来,其他人便也过来了。
“你说,是一起同庄的大伙,现在,怕那走狗回去告状,带羌族人过来,害了全部,竟一下反将文生捆起来,绑在树上,任那走狗打砸发泄,他们却一声也不敢吭了
“一伙子人里面,有个从来是老实的人,只死盯了半会儿,就狠下心,走到墙边,抄起锄头就砸下去,大家全还没有反应过来,那走狗就一命升天了,再也没有动静。”
朱四听完,心里有好一顿感慨,然而这无故“故事”,听得又晕糊,他不甚解其意。
石二打灭烟杆,这样说:“其实像文生一样人,也不少了,像一庄的大伙则就更多,平日还好,但凡有害了,他便逃的远远的,有一些老的,还盼得你多受些苦难,不可以深交。”
朱四不懂这些门道,但听过去,也晓得这位老朋友说的话,全是为自己好,也便就有了耐心。
石二却忽然严厉了,说:“像那个老实的人,虽然为他人出头,心底也不算坏邪,但就万万不可以与他有什么联系。”
朱四问:“他帮人,和他有联系,还会害人了么?”
石二说道:“那哑巴是这样的,我说不要和他靠的太近,这类人虽然老实,不和人为恶,不和人计较,实际狠辣,有什么都藏在肚子里,等一天满了,一锄头便要敲在你的头上!”
………………
七八天过去后,这一段的修路也算到了末终,城里却突然有些古怪,牢头也下山去了一趟,回来便是愁眉。
夜里一起喝酒,牢头也到了,大家皆也酒足饭饱以后,才说出事情的完整。
原来是前几天,城里来了一批人,大约五六个,都拿着刀,本来无事,他们也就喝酒吃饭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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