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像想到了什么,一把将门重重关上,大骂道:“死要挨千刀的!你也说的出口!”
这话骂的极狠,惹得赵家的狗一阵愤愤不平,又朝里头喊了几句,见没有答应,他便非常不痛快的甩袖走去了。
在天将要黑的时候,赵家的狗又来了,还带有赵家老的家丁,通通都是翻墙入院的,经过好一会儿“苦口婆心”的劝阻,由两个人架着他,又一人在后头捂着嘴,妨他乱叫,就朝赵家老的府邸去了。
回来的路上,李成材背着腰,身子似被冷霜淋过的茄子,蔫的不行……他彻底蹲在路边,双臂抱膝,身体抖颤,将头颅埋进去,一副小女儿抽泣的姿态。
我忽然觉得他有些可怜了,纵他是个不成才的人,但不过是人,总难免要犯下一些错误,残缺到完整,亦必需要一个过程……有难以承受的时候。
我侧身在门后,他仿佛有所察觉,抬眼便四目相对,我一下怔住了,就像我儿时偷吃零糖被太爷发现时的那股窘迫和惊慌,支吾的不知要说什么才好。
他站起来,仇视地盯着我,我忽然又觉得他可恨了,是活该的。他朝我恶恶的骂道:“看什么!你也来看笑话啦!呸!小崽子!”
他不再理我,往前走了。
重心不在他身上停留,我有所迷惑的,是赵家老为他小儿子向铁匠铺提亲的事。
我敢肯定认为,赵家老是前半生做了太多恶,虽有五个婆娘围着他,供他夜里承欢,但生了几个女儿,从没有男丁,去上香拜佛,观音求子,也没见显灵。
这不能诋毁菩萨无能,不作为,不开眼,倒让他生出儿子,成了第二个赵家老,才真是不开眼。
所谓之“小儿子”,那更是无稽之谈了。
一月二十三日。
李桃要成亲,赵家老的小儿要讨亲,他们就将联为亲家的消息不胫而走,甚有压过前些天热议的“马剥皮之丑事”的势头。
爱热闹的,曾在铁匠铺前吐唾沫的,大多是同一批人,现在三五成群的又围拢着铁匠铺边,只不过样子缓和了许多,也不敢乱吐口中脏物了。
他们的消息也很斑杂,讲不明白个所以然,但似乎有听见,赵家老是有儿子的……我便更加迷惑了。
一月二十五日。
有回吃过麦糖,滋味至今不敢忘;硬邦的,像晾干了几天的剩饭,却没有那么难嚼,在嘴里一碰就爆散开了,香甜味便满在口中。
虽然记得,也想再尝,但赵家的狗邀我去吃喜酒,说可以任拿,我却左右不定了。
他有没有做恶,我不敢确凿的结论,但绝不是个积善的人儿,不然,这“赵家的狗”的名头我也不安在他头上了。
我蹲在墙头上,他在下面,仿佛很焦急,说快开场了。
我怀着狐疑,向他问:“赵老爷的小儿子,我怎么一点也没有听过呢?你是唬我的罢?”
“哎呦,有便有,没有便没有,我唬你作甚,你再耽误,糖可就真没有了。”
“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呢?”我继续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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