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奶娘走在后面全程看着,不禁有些唏嘘,不管多委屈多生气,只要待在盛家公子怀里,小主子便能乖巧安静下来。这个特殊的能力只有盛景拥有,连她的爹娘都做不到。
一路无话,三人来到盛景的院子。
盛景将怀里的人放在精致松软的榻上,这是姜如愿的专属位置,她不喜欢坐在硬硬的榻上,盛景便从库房里找来最柔软的毛毯。
不过毛毯很丑,姜如愿不乐意坐,他便又铺上了精致华美的粉色丝绸,这是姜如愿最喜欢的颜色,但是与整个房间的布置格格不入。
虽然张奶娘已经见过许多次,但是每次看都要愣神好一会儿。
她愣神的功夫,盛景已经从盥室出来了,手中拿着热水烫过的巾帕,准备给姜如愿擦脸。
这本该是她的活计,但张奶娘却站着没动,只要在盛家,姜如愿的大小事情都是盛景亲力亲为,她这个奶娘只能做甩手掌柜。
一开始她诚惶诚恐,心想这种事怎么能让矜贵非凡的盛公子来做,便着急忙慌地想包揽回来,可盛景却不为所动,坚持亲自照顾姜如愿。
久而久之,她这个奶娘在盛家便显得毫无用武之地了。
有时她甚至庆幸盛景不是姜如愿的亲兄长,不然她这个奶娘便要离开姜府另谋出路了。
“今日除夕,愿愿却哭得像个小花猫一样。”
盛景的声音打断了张奶娘的思绪,她看向弯腰轻拭姜如愿小脸的盛景,烛光虚虚实实地在他初显坚毅轮廓的侧脸上停留,有种令人心安的力量。
有一瞬间,她差点忘了他只有八岁,也是个孩子。不过他的早熟也是情理之中的——
盛景的爹娘驻守边疆,每隔两三年才回来一次,偌大的将军府只有祖孙两人,盛老将军又经常卧病在床,府中诸事都是盛景拿主意,久而久之,他小小年纪便能独当一面了。
盛景又是看着姜如愿长大的,所以向来将她当成妹妹对待,百般呵护。
“景哥哥……”
盛景闲聊似的话像是触动了某种机关,方才还安安静静的姜如愿忽然哽咽起来,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瞬间蓄满了泪,轻轻一眨,掉落在盛景手背上,滚烫,转瞬即逝。
盛景微微拧眉,平日里姜伯父姜伯母都极为疼爱姜如愿,就算她做错事也从来不说重话,到底受了什么委屈?难道是今日上门的宾客惹她不高兴了?可那些宾客都是姜家的至亲,疼爱小辈还来不及,怎么会让她如此难受?
心思千回百转,脸上却不显,他用指腹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声音放缓:“是不是有人欺负愿愿?”
张奶娘也紧张地走上前。
姜如愿咬了咬唇,终于慢慢开口:“娘亲肚子里有个小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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