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贾宝玉跟前伺候的丫头,但她每月领的月钱却是姨娘才该有的份例。
这其中的意思就太明显了,几乎所有人都心照不宣默认了一件事——只等时候一到,她必定会在贾宝玉的后院之中占据一席之地。
也正因如此,袭人一直以来照顾贾宝玉才如此尽心尽力尽职尽责,一应生活起居大小事宜几乎都要管上一管。
又兼……前两年贾宝玉在东府因一绮梦误打误撞早早通晓了人事,她半推半就之下稀里糊涂就与他有了鱼水之欢,算是真真正正做了他的女人。
打那之后,她的心态也随之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平日里对贾宝玉看管得愈加严密不说,还什么私事琐事都要弄个清楚明白才肯罢休,生怕他藏着什么秘密不肯叫她知晓似的。
眼下冷不丁被薛宝钗这么一点,她心里已然不大是滋味儿了,搁心里翻来覆去仔细琢磨再三贾宝玉这段时日的表现,越发觉得怪异万分。
莫名的,眼皮子都开始跳不停了,只跳得人心乱如麻。
然而满心烦闷的贾宝玉却并未发觉她的异常,只顾闷头往前走,回到自个儿屋里就一下子扑倒在炕上。
嘴巴翘得恨不能挂个油壶走上二里地,任谁都瞧得出他的不高兴不痛快。
袭人蹲下身子替他脱了鞋,正欲起身之时,却被他一把拽了去。
猝不及防之下,她整个人“扑通”一下就栽进了他的怀里。
“上来陪我躺一会儿。”
袭人顿时红了脸,轻捶他的胸口啐道:“青天白日的,你快别闹我了。”
若是往常,以贾宝玉的性子必定要跟她好生调笑一番,但眼下却刚好赶上这宝贝凤凰蛋心情不畅,当下那脸就“吧唧”一下掉了下来。
“你若不愿出去就是,大不了我叫旁人来陪我。”
袭人的眼圈儿猛然就红了,瞥了眼他的脸色,也不敢在这个时候使性子,遂只好忍着委屈乖乖听了话。
一通厮混过后,贾宝玉烦闷的心情仿佛总算有所好转,脸色肉眼可见的好多了。
趁此时机,依偎在他怀里的袭人就柔声关心询问:“你今日究竟因何故如此不痛快?莫不是又因上学一事被念叨了?”
贾宝玉正满腹牢骚,闻言当下就吐了一肚子的苦水。
一时鄙夷痛骂国贼禄蠹,一时又嫌恶厌憎仕途经济……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不想上学不想读书。
袭人心中愈发狐疑,状似无意道:“你若实在不想就跟老太太好好撒撒娇求一求吧,老太太向来最疼宠你,定然不舍叫你如此委屈痛苦的。”
“别想了,这回老太太也帮不了我。”
“这是为何?还能有老太太做不了主的事?”
“是,也不是。我若真不想读书倒也没人能强逼我,可那样的话我与黛儿妹妹的婚事就没戏!”
“什么?”大惊之下,袭人猛地从他怀里弹了起来,连忙追问:“你与林家二姑娘的婚事是什么意思?谁说定了不成?为何从未听府里有人提起过?”
“你快小声些,别叫人听见了。”贾宝玉忙捂了她的嘴,附耳三言两语解释了一番事情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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