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身穿墨绿衣衫、湖蓝长裙的女孩子并肩站在一起,明显是一双姐妹花。她们的母亲不时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生怕有苍蝇靠近她的珍宝。
左面的一个虽然保持着小家碧玉的腼腆造型,但她竭力拉长已经很细的脖颈,左右晃动着身体,好找个宽大的缝隙看个仔细。
“妹妹,黄将军长得很挺拔啊。”话音才出,女孩的丫角中间就挨了一记。
“冰儿!”她的母亲转过半个身子,小声训斥说:“姑娘家,疯魔成这个样子,下次不让你出来了。”
“娘亲。”左手被唤作冰儿的女孩子甜腻腻地叫了一声,害羞地抱着母亲的手臂,摇头摆尾地撒娇。
“看你妹妹多文静,你也不知羞。”母亲爱怜地摸摸女儿,严厉的责备用慈祥的语气说出。
结果就一点儿效果也没有,大女儿马上反驳:“妹妹那是看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又在胡说。”母亲再次轻轻地敲了大女儿一记,女孩子立刻作出夸张的姿态来表示很疼。
“你这孩子是不中留了,”母亲吓唬起她的大女儿:“一会儿就和你父亲说,随便在路边找个人,把你囫囵嫁了,免得情动了尽给家里招惹是非。”
“娘——”大女儿一点儿也不怕,扑到母亲怀里继续撒娇。
“女儿听说……”右边女孩子的嗓音很好听,清亮有如黄莺,又不失杜鹃的妩媚。
“黄将军把他未过门的娘子……”
湿润的红唇既饱满又柔软,两排洁白的贝齿间闪动着细细的舌尖:
“杀了!”
听到这煞风景的大实话,姐姐的身体变僵硬了,牙齿在下唇上面无意识地轻轻啮咬着,愣愣地看着身边的妹妹,血淋淋的事实摆在了不肯正视它的小姐姐眼前。
此时授勋过程已经结束了,赵老先生带着两个儿子,迈着方步走回来,先是对老伴点点头,然后就开心地看着他的一双粉妆玉琢的女儿,:“冰儿,雪儿,回家喽。”
……
授勋结束后不久,黄石部就脱离广宁军大队出兵:“总算是摆脱枷锁了。”
落后黄石半个马位的金求德把这话尽收耳中,插话说:“幸好高、方两位大人不是东林党,不然我们是休想出兵。”
“噢,求德对朝中各党也有研究么?”黄石现在心情不错,就打趣说:“那求德兄弟是哪党的?”
金求德摇摇头:“属下是法家的信徒,不信儒。”
看来枭雄个个都是法家啊,黄石面朝前方高声朗诵:“胸怀王者之心,手持霸者之刃,宰割天下,伏尸百万,杀人盈野,血流漂橹。”
“正是如此,大人说得好!”
黄石现在缺兵少粮,但金求德很清楚,黄石对大明和后金的忠诚都很可疑,他抛弃唾手可得的富贵,还不惜踏上艰苦的征途。弃小而不,必有大图,看起来像是个肯祸乱天下的主,金求德总算找到了。
天启正月二十七日,黄石再次来到了广宁附近,根据从周围百姓那里得来的消息。他们知道后金大军已经在前日占领了广宁,恢复了城内治安并张贴布告,号召藏秘在附近山中的百姓回家。
虽然后金成为了这片领土的主人,但是实际上还没有建立巩固的统治。各地的大批溃兵纷纷占山为王,成为大股土匪,各地的村落也统统结寨自保。现在后金军还集结在广宁城中,并没有分散开对付遍布广宁周边的土匪。
所以黄石这一小队明军几乎如入无人之境,地方的土匪不敢招惹二百骑兵,而各村落就算投降后金,也没有能力出来攻击这样的队伍。辽东没有逃亡的地主、豪强甚至会送来一些酒食,希望黄石不要去他们的土地上捣乱。
眼前最大的问题是马匹问题,以前明军牢牢控制周围的土地,无论到达哪里马匹都可以从地方兵站得到草料。但是眼下黄石他们根本不敢靠近堡垒、大道。所以马匹只能吃青草,两天下来马儿就都变得无精打采。
黄石的计划是趁着后金大军还在广宁的时候,取道三岔河,搜集些渔船直奔旅顺。如果不行,就昼伏夜出,趁着海州空虚绕过它,走陆路去辽东半岛。由于需要时时堤防后金哨探,更缺乏补给和侦查,行军速度越来越慢,还经常要绕道。
天启二年二月初一,黄石从宿营地出来的时候,看见金求德已经等在门口了,“属下无能,昨夜又有八名士兵离开。”
“丢马了么?”
“没有,属下派驻大批人手防备。”
几天来,黄石的部下逃走不少,算上这八个,黄石的部队只有百五十三人了,马匹因为只有青草吃,也已经死了快一百匹。幸好到了傍晚,黄石一行已经溜到了赵慢熊的老家附近,也就是柳河卫旁边的山地,过了这里就是三岔河了。
“大人,前面就是柳河卫了,您有什么打算。”赵慢熊问道。
“柳河卫啊,听说全卫投降建奴了,是吗?”
“附近的樵夫都是这么说得。”
“嗯。”黄石点点头:“慢熊你熟悉附近的地形,安排他们宿营。我带些亲兵去村里。”
“大人一路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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