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苑周围花香萦绕,温迎推开繁重的黑色大门,跨过高高门槛,目不斜视经过两侧墙面上挂着的名贵字画,又径直推开里间几道木门行至里厅。
坐在梨花木椅上的男人于一室寂静中侧头看向她,隐在阴影处的眼神幽深到教人看不清。
唯有一道修长的身影矜贵倨傲。
温迎呼吸猛地顿住,像被人定格了时间,光影中细小的尘埃都停止浮动。
即便见识过霍致谦的高大俊朗,温迎仍觉得傅砚楼这张脸举世无双,男人仿若从画里走出的贵公子,有着百年家族浸润而成的优雅骄矜。是那种,超脱了凡尘世俗的存在。
飘飘渺渺,如仙如幻。
“温小姐。”傅砚楼嗓音温和,黑眸漾着笑,细细碎碎的,仿若多了几分温柔。
她明显呆住了,楞楞的,睁大了黑白分明的眸,傅砚楼觉得,小姑娘这副样子很可爱。
温迎只觉得眼前的画面似曾相识,像在哪里发生过这一幕,没细想,被男人的声音拉回现实,她眼里还有未褪的惊讶,“傅先生,您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气质沉静,遗世独立,仿佛她才是不合时宜的闯入者。
傅砚楼温声细语,怕惊搅了小姑娘,“来跟你父亲洽谈生意,温小姐是来找温先生的?”
跟他对视几秒的时间里温迎完全冷静了下来,“不是的,不打扰你们谈事,我等一下再来。”
温迎正要退出去,温则书掀帘走了出来,手上拿着茶叶,“莺莺,你找爹地有事啊?”
温迎是没想到他在这里招待傅砚楼,连忙摇头,“没,我不是来找你,我先出去了。”
温迎转身就走,衣角消失在一扇扇门后。
温则书也没在意,转过视线朝傅砚楼笑,“砚楼,莺莺是不是打搅到你了?”
傅砚楼扬眸,眼里似有怀念,整个人泛着柔和的光,“没有,温小姐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可爱。”
“是了。”温则书也记起,“在莺莺小时候我带她去过傅家,没想到你还记得。”
他是没想过,曾经坐在轮椅上的少年会有今日这般光景,就连港城那些贵子都望尘莫及。
刻在他身上的是儒雅清冷、高贵神秘,以及与他气质不符的雷厉风行。
说起手握重权的京圈名流之首傅砚楼,当是如谪仙不染凡尘,也只有商界的人知他并无半分慈悲之心,明明腕上常年缠着一串佛珠,端的却是杀伐果决。
有的人,单那皮相就能蛊惑人。
傅砚楼眉眼含笑,下意识抚摸右腕上的佛珠,眸色微动。
他怎么会不记得,十岁的温迎,穿着粉色公主裙误闯傅家小苑,推开一道道厚重大门出现在他眼前,从此成为他年少黯淡时光里,唯一的玫瑰。
温则书有条不紊地泡茶,室内氤氲着袅袅茶香,“砚楼,来尝尝我私藏的茶叶。”
“好啊。”
温迎回到别墅看到韩秀雅坐在客厅插花,走过去将她搂住,小嘴撅着,“妈咪,爹地怎么用我的檀苑招待客人?”
韩秀雅宠爱地抚了抚温迎的面颊,脸上笑容温柔似水,嗓音富有江南细腻柔软的韵味,“傅总身份贵重,你爹地跟他的合作已谈到后半阶段,你一时兴起让你爹地建的檀苑放着也是放着,真挺适合用来招待贵客。怎么,我们莺莺不开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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