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期一愣:“什么?曾杰,你说什么?”
曾杰笑:“不是我拍的,是凌晨的亲娘申启芳,她派人监视我,结果拍到你与柏林激情拥吻。我买下照片与底片,呵,我知道你无所谓,不过,如果柏林知道,可能会一直逃到加拿大去。”
许久,张子期道:“我也不是无所谓,我只是真的做不到。”原来还嘴硬,无所谓,可是被凌晨骂得心虚了,他的与众不同的性取向,在别人眼里,是一种残疾。即使不妨碍生活,他也是会让人侧目的怪物。张子期的自信受到空前打击,一时间束手无策,全无平日张狂姿态。
曾杰道:“再去一次,子期,什么也不必说,想想失去柏林的生活,你会在凌晨面前落泪,再试试。他或许会心软。”
张子期冷笑:“不可能。”
曾杰道:“我比你了解,他还小,再怎么,也只是个高中生。”
三十九,你回来了
张子期第二次找凌晨,已经喝了两杯,清醒的张子期实在没有勇气面对凌晨。
凌晨远远看到张子期,那个趾高气昂,意气飞扬的张子期到哪儿去了,只见他一脸惊恐落寞,颓丧地靠着墙,全不管白衬衫沾满灰。这个样子,倒不象是装的。
凌晨过去:“找我?”
张子期无话可说,只是苦笑。
凌晨道:“我们外面说去吧。”
张子期沉默着同凌晨来到外面的街心花园,凌晨说:“还有晚自习呢,你有什么话,快说吧。”
张子期说:“凌晨……”
凌晨微笑地听着。
张子期忽然间说不下去了,无论如何他不能发出哀求,好吧,让他来说点狠的吧:“凌晨,我非得到那笔钱不可!非得到不可!”
凌晨问:“若我不给你呢?”
张子期的眼睛通红,他慢慢地阴沉地盯着凌晨。
凌晨再次微笑:“呜,你要我选择是被你杀死还是饿死,让我想想,嗯,我宁愿被杀。”
张子期握紧拳头,忽然想起,要论斗狠,这个年轻小子曾从两楼纵身跳下,而他张子期洁身自好长到这么大,打过的仗都数得出来。
再一次确定从凌晨手里拿到钱是不可能的任务,张子期呆望半空,他将永远无法见到柏林,他相信曾杰说到做到,因为失去爱人确实是锥心之痛,他这样痛,曾杰也这痛,即使自己并没有做错,曾杰仍会迁怒于任何经过他面前的人,张子期理解,他现在也想杀死面前经过的任何人。
柏林常说:“这种关系不可能长久,天底下没有心想事成的好事,老天不可能让我们如此幸运地共渡一生,他给我们多少就会取走多少,今天命运给予的快乐,明天会回报相等的痛苦。”柏林说:“子期,我怕。”
张子期曾握紧拳头:“不怕,柏林,我会用生命保护你。”
用生命保护?
张子期忽然间泪流满面,他一声不吭,转身离去。
凌晨低头看地上,水滴的湿痕,一个圆点一个圆点,一串串走远。
原来,一个人的眼睛可以流出这么多液体,这么多液体原来都储存在什么地方呢?凌晨摸自己的脸上,好象没有那样一个可以装那么多水的地方啊。
凌晨跟着那泪痕一路前行,一边走一边冷笑:“啧啧,还在流呢。”
一直跟到一辆白色吉普前面,张子期头埋在方向盘里,一动不动,
凌晨敲敲窗子:“嘿,你还在流泪吗?”
张子期抬起头,摇下窗子,脸上真的还有眼泪,凌晨笑:“我还以为是曾杰的诡计呢,看来,你的男友是真的跑了,啧,没有人会为别人的事流这么多泪吧?”
张子期问:“你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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