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无人过问最好,若有人问起,便如此交待。”
两人将黑锅推到了沈拂烟身上,终于心安理得入睡。
没想到第二日一早,白氏难得起得晚些,待她起身梳妆时,房门突然被一脚踹开,满脸怒气的沈霆冲了进来。
“裴晏危这个阉货!”
他脱口一句粗话,将手边花架掀翻。
“怎么了这是?”
白氏心惊胆战地挥退伺候的丫鬟们。
沈霆死死盯着她,到底还是没甩下巴掌。
“还不是你那好女儿干的事!”他恨恨握拳,“今日上朝,裴晏危将肃州渭河决堤一事捅出,言明是我与宣左相当时主修的堤坝有问题,害得我被陛下狠狠斥责了一通,恐怕升迁又无望了。”
“什么?”
白氏大惊,这朝堂之事可不是开玩笑的。
“那宣左相呢?他未受罚?”
这事总不能只有沈家倒霉!
“左相功过相抵,宣文央也参与了当初修堤一事,他被贬了。”沈霆一脸愠怒,“况且,工部侍郎刘大人不知从哪收到了一封密信,言明我学他找相府买官,现在也开始忌惮我,此后我在工部定将寸步难行!”
他越想越气:“都怪沈拂烟这贱人!”
可他也不敢真叫沈拂烟过来出气。
沈拂烟性子太烈,若闹大此事,沈家也讨不着好。
沈霆只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这阵子别动其他心思了,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敢顶着风头照拂我,”他叹了口气,看向白氏,“今日陛下罚了我一年的俸禄,芝英,接下来这个家恐怕要靠你支撑。”
没了他的俸禄,便只能动白氏的嫁妆了。
相府中,宣文央沉郁地坐在前厅。
捅出这天大的篓子,这下所有的前程高升全成了泡影。
“丁亥呢?”他想起从昨夜起,自己院子的一名小厮便没露面,“又在哪里偷奸耍滑?”
许梦玉听了,登时身子一抖,小声道:“丁亥死了。”
“你说什么?”宣文央皱眉,“死了?”
许梦玉都知道死了,他为何蒙在鼓里?
目光落到宣老夫人身上,宣文央看出母亲和许梦玉有事瞒着他。
“娘,怎么回事?”
宣老夫人神色一僵。
“今早被人在乱葬岗发现了尸首,正巧认识他是相府的下人,被送回来的。”
“何人如此大胆?”宣文央大怒,“来人!给我查!”
“别!”许梦玉赶紧上前劝阻,又朝宣老夫人投去哀求的目光。
“你们知道丁亥为何遭此毒手?”宣文央快被她们俩逼疯了,“告诉我!”
见儿子誓不罢休,宣老夫人一咬牙:
“梦玉同我说那阉人在意沈拂烟,我便差人绑了她的贴身丫鬟送到都督府,丁亥恐怕是被发现了,于是被都督府处死丢在了乱葬岗,还有后门的两人,也都死了。”
“好在此举算是得逞,裴都督很生气,一定厌弃了沈拂烟那个贱人,”许梦玉补充道,“二爷,丁亥也算死得其所。”
宣文央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许梦玉居然瞒着自己,同母亲一起给裴晏危做局?
“难怪今日我与父亲被如此发难!竟是你干的好事!”
他再也忍不下去了,抡起胳膊,一掌将许梦玉扇的摔出三尺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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