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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第2页)

他手指关节上全是冻疮老茧,但精神却很振奋。

没想到顺路一脚能踩出一只肥壮的野兔子,沾了野外又软又厚的大雪的光,平时迅捷无比的跳跃健将根本蹦跶不起来,没跑多远就被他飞身扑上,一棍打昏在地。

冬天野味难寻,但一旦捉到,却都是难得的美味。

这只野兔子如此肥美,正适合给月子里的舅妈补补身体,舅舅脸上也好看一点。

舅妈现在刚生了小表弟,性情大变,天天指桑骂槐,就差指着鼻子说自己白吃闲饭。还好有大表哥覃信时时帮衬,覃钰才勉强过得下去。

但是,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呢?

是可忍,孰不可忍!覃钰想,将养了五六年,现在身体也好得差不多了,这一年多天天在山中打猎,偶尔帮舅舅进城采购,生活好生无味。舅舅表哥纵然不以为意,可是自己却真是不想这么继续混下去了。是时候该出去闯荡一回。那诸葛亮比自己也大不了两岁,都从山东跑到湖北来了。

可是,我应该去哪里呢?投刘表?

想起刘表,覃钰皱起眉头,心里就觉得一阵怪异。如果他的猜测没错,荆州牧刘表刘景升,应该就是他的便宜老爹。可惜老妈在他附体覃钰之前就已经挂了,这事就没办法确认了。他也侧面旁敲侧击地问过舅舅,却被舅舅突然的一顿怒火打得落荒而逃,从此再不敢追问一个字。

“如今这个乱世,当那人的儿子也没啥好结果,土地金银啥的,迟早都是人家曹操的。只有这功夫,才是咱自己的。”覃钰自我安慰着,脑子里开始温习起自己的百花缭乱枪。

这门枪法是覃钰的本门武艺,并非传自刘表,似乎是覃钰大约五六岁的时候母亲就让他强行记住的,要求他每日背诵温习一百遍,反复强化,在挨过几次皮鞭之后,小孩子强化了这个强化记忆的要求,尽管可能有些机械,但确实很有效——直至强化到某一天虽然换了个灵魂,但是所有相关的心法记忆却依然全都顽固地留存下来的程度。

因为苦练这门枪法,大约是不得其法,覃钰十岁那年就因经脉破碎而死。被舅舅救回来就换了人。

作为现代人,虽然只是很普通的工薪,但策划编辑的知识结构和理解知识的综合能力也不是汉末的十岁毛孩能够媲美的。覃钰反复吟诵那篇心法,很快就发现了前身几个练功的绝大误区,这些误区只要有一个就至少是半身不遂的下场。他能练了三四年才挂掉已经是极大的幸运了。

**虚弱似度冬的夏虫,经脉碎裂如破烂的渔网。

覃钰穿越后的五年时间里,大半时间都躺在床上,耐心而无奈地修补着身体的各种内伤外伤。好在舅母虽然时有怨言,舅舅却全力支撑着外甥的自救活动。

《百花缭乱枪》秘笈虽然从名字上看只是一门枪法,却有非常完善的整体传承,里面包含的内容丰富之极,并非仅仅一套枪法那么简单。

仅仅是配套的内功心法,就有四大类:根基、提升、维持、回复。

直到去年,覃钰完成了第一个大周天的心法运转,证实自己真的自学成才,终于初步练成了百花缭乱枪的根基心法,他才敢公开下床,继续自己的枪法训练。

随即,他就结束了悠然的“残疾儿童”生涯,被舅母每天派去山中,收割猎取各种山珍野货。

他成了一个猎人。

如今这周围的望楚山、万山直至大荆山等诸多山脉,都是他最熟悉的猎场。

覃钰这么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山下。

“先不想那么多了。如今这乱世道,出门大不安全。只有练好这身功夫,才是安身立命之本。”覃钰眼见到了熟悉的山脚,心念习惯性地一收,杂思皆去,随即鼻中轻轻吸纳一口气,直通丹田。

我x,好凉!一直凉到了肚脐眼。

覃钰忍住喷嚏冷颤的**,跨出半步,白雾弥漫,一口粗壮的浊气微微一吐,顿时感觉浑身的血气经络一阵活泛,似乎刚洗了个热水澡一般,舒爽之极。

覃钰在心底里微微呻吟一声,思绪却丝毫不敢集中,仍然勉强保持在发散的无知无觉之中。

再度迈出半步,其间一吐一纳,自然形成。

这就是百花缭乱枪的内家心法:半步吐纳术。

虽然很浅显,却是他每天必修的上山功,一日上下山至少十趟来回。若非如此勤奋,也不能五六年里,就把“前任”搞的几乎完全破碎的经脉完全修复过来,气血更是壮盛无比。

覃钰的家,便在襄阳城西南十里外的岘首山顶上。其实那是他舅舅覃雄的庄园,虽然不大,胜在山中清幽,闲杂人少。

覃钰之所以和左老板很熟,就是因为左兴酒肆便在城西,平日里覃钰偶尔需要进城购买什么吃食酒水,最多走上两刻钟,就很顺路地可以到达左兴酒肆,即使酒肆偶尔缺货,他们也会让伙计到其他饭馆酒店一并购齐,总之会让覃钰满意。

一来二去,覃钰和左氏酒肆的左老板就有了交情,而且很快就深了,主要原因是:酒肆许多设施手段,包括冬天用的大炭炉,让左娘子为客人弹琴助兴,都是覃钰的随口建议,而且事后看效果相当不错。

如今大雪倾盖,步履不稳,更是修炼的好机会。

这么一步一坑,兜兜转转,渐渐行至半山腰。覃钰刚刚结束了又一个大周天的气息运转,脚步稍停。

四周静得出奇,令他感觉有些奇怪。纵然是如此寒冷的大雪天气,也不应如此。

猛然间,一道晶亮的光芒自山侧剧闪而出,斜肩砍背,刀势奇准,要趁覃钰出其不意,一刀将他斩为两截。

覃钰大吃一惊,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左臂猛地一甩,手里的兔子已经扔了过去。

刀光血气,瞬时交织在一起。

突然袭击的黑衣刀客一呆,什么状况?反手又是一刀,气势稍衰。

覃钰身体向后猛仰,半个铁板桥施展出来,堪堪闪开袭面的金风,脸上鼻尖依然溅落好几滴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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