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一黯,忽然沉默了,片刻才道:“那很好……都安排好了吗?”
“嗯,快了吧。他说让兵部侍郎孟大人认我做女儿。”
“也好。”他淡淡说这两字,却重重叹了一声。
“晨风……”
“真的很好。”他打断我,神色平淡,“我本就不放心你入朝为官,朝中的事有我和八爷就行了,你就安心嫁给他,做他的妻子,每天开开心心,不要想那么多,我也是知道历史的人,不会让悲剧再重演,不会再让你……”他没再说下去,转身望着荷塘远处。
“谢谢你,晨风。”我想不出能说什么,只一个谢字太轻了。
他声音里好像带着一丝笑,“你我之间还说这些做什么?”
要说的,虽然什么语言都很轻,但还是要说的。
“你打算什么时候结束孟清诺的身份?”他仍是背对着我,很关心地问。
“年羹尧和隆科多怎样了?”这才是我今天来找他最想问的事了。若是这两人不除,我也安不下心。
“年羹尧在狱中服毒自尽了。”他转身看着我,神情严肃,“也不枉你费那么多心思。”
“你亲眼见他服毒自尽了?”我总觉得有些蹊跷,不放心地问。
“我没有亲见,刑部尚书齐世武奏称他畏罪自杀了。”他知道我担心什么,又补充了一句,“但是我瞧过他的尸体,也让人验过,的确是服毒。”
“那他的尸体呢?”我好像是太谨慎太小心了,但一想到他未来坐上川陕总督的位置,牵制胤祯的大军,我就半点也不能掉以轻心。
“我亲眼见着入棺掩埋的。”他轻叹了一声,“你若是不放心,我让人暗中再将他挖出来瞧清楚。”
“好,那找人挖出来。”我才不管什么掘人坟墓缺德不缺德,他本没罪,而且也不像会自杀的人。
“那好,我会安排。”他无奈摇头,似没有想到我还真的这么坚持。
“隆科多呢?”我继续问。
“抄年羹尧的家的时候,我将你伪造的他写给隆科多的书信放在了那里,让人搜了出来,虽然你那信中没明说是感谢隆科多什么事,但皇上还是疑心他相助行刺一事,已将他发配边陲,永远禁止回到京城。”他轻叹了一声,“因为没有明确的证据,朝中大臣还有不少为他求情,皇上也不能处死他,你既是要陷害,怎不在信中将事情写明了?”
“不能写明了。”我摇头道,“年羹尧和隆科多没什么往来,若是写明勾结串通谋刺,反而惹人怀疑是栽赃嫁祸,说不定就有保他的大臣要奏请严查。就是要这样一封不明所以的道谢信,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但足够让皇上疑心就行了。什么是帝王?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他绝对容不了隆科多,你看就算有人求情,他还是将他充军了。他回不到京城,那还能有什么作用?”
“你这一说,倒是很有道理。”他忽然笑了,“你还真是深知帝王之心。”
“那是,看得多了嘛。”我也有些得意,“你看开国之初的皇帝,哪一个简单了?”
“若是这样,你还想八爷做皇帝吗?”他定定看着我,眼里却好似带着忧伤,是看不到我会幸福的忧伤。
我的心猛然一震,那日在太湖上,我看着胤禛心酸微笑,我也害怕胤禩坐上那个位置之后,会变得陌生,会不再是我现在喜欢的这个胤禩。
“你想吗?”他又问了一遍。
“我想,我想他做皇帝。”我肯定地点了点头,“我要他活着。”
“我明白……我明白了。”他的眼神忽然变得坚定了,“清清,我也要你活着。你答应过我,会好好活着。”
我怔了怔,泪湿眼眶,忽觉这条道路走得好辛酸,我们都只是为了要活下来,至于活下来以后会是什么样子,已无暇多顾了。
“朱三太子已交由刑部审判定罪,皇上下令于后日将他凌迟处死,还有他的几个儿子,也将一并被处死。”他有些无奈地看着我,“明日朝上,皇上肯定要加赏你和八爷了。”
“什么?”我惊叫道,“你说朱慈焕被抓回京了?”
“怎么了?”他诧异地看着我,“是八爷的人将他提前押返回京了,你不知道?”
“不可能,不可能。”我脑中一片混乱,我不相信胤禩会那样出尔反尔,竟瞒着我和胤禛暗中做这件事,我几乎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大叫道,“胤禩不会那样做的,肯定是你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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