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山点点头,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适当的时候,我会替范兄弟说说话的。
我摇了摇头,谢谢你的好意,鲁兄。解释也就不必了,这种事,越描越黑。至于开发商,我认为也肯定是有问题的。但这和我的记者工作无关。
饭吃到这个分上,肯定就没什么滋味了。鲁山一脸的歉疚,范兄弟,今天是我坏了你的兴致,改天咱们好好喝一杯。通过这段时间的交往,我觉得你虽然看上去是个文弱书生,可骨子里却是个汉子。我们找个时间,好好谈谈心。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还在想这个问题。我没想到,问题会这么复杂,到头来居然还闹到我的头上了。走在路上,我突然感到背上阵阵发凉,忍不住四处张望一番。我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笼罩在这城市的上空,让我窒息。
走到路口的时候,我照例准备招手叫辆的士,突然之间,我改变了主意。我决定今天坐公共汽车。我想挑战一下这股压力,看看它还能够在我的头顶上压多久。于是,我不再像几个小时以前那样哭丧着脸,而是像往常那样昂着头,用职业的眼光扫视着周围的人群。就在这时,坐在后排的一个人吸引了我的注意。
这是一个长发女孩,眉清目秀,皮肤白皙,表明上天没有亏待她,让她天生丽质。然而,再看看她的手,又会发现上天的吝啬:她的手指粗大而又充满着斑痕,表明她曾做过很多繁重的体力活。上天既然让她生就一副好相貌,却又不肯给她一个好一点的家庭环境。此刻,她的目光正游移在窗外,有些呆滞,眼睛在偶尔的一眨中暴露出了她的忧郁,脸色也显得苍白。陶园!
我差点儿叫出声来。居然是陶园!这个被警察找了很久的人,居然在这里。而且是若无其事、旁若无人地出现在这里。只是与上次相比,她似乎是换了一个人。脸上不再有上次那样的自信,脸色也暗淡了许多。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似乎大了几岁!
我慢慢地走过去,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心里打定主意,跟她说说话。她这才回过头来,看到我,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平静下来,脸上又恢复了她的矜持。
我冲她点点头,你好!
她扫了我一眼,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你好!
她的这种表情显然不能让我感到满意,我不清楚她对我的冷漠是不是因为我那天晚上的轻薄。但至少那天,我的表现不能让她对我表示欢迎。
第四章 谁是凶手(7)
我试探着问她,你怎么在这儿?
她看都不看我,语气依旧是淡淡的,怎么,这儿也归你管?
这个时候,对话显然无法进行下去了,再这么谈下去,全车人都会看着我,而且大家一定会认为我是个对美女无礼的坏人。这是一个不适合进行深入交谈的场合。我果断地发出邀请,走吧,下车吧,我有要事跟你说!
她看了我一眼,眼里都是疑惑。我站了起来,声音不高,却异常严肃。走啊,我请你喝茶,真的有重要事情,非常重要!
她愣了一下,这才站起来,跟在我后面下了车,却又停下了脚步,犹豫着,似乎还在考虑要不要跟着我走。几秒钟后,她终于挪动了脚步,但却并不是跟着我走,而是朝路边的小公园走去。她大概认为在大庭广众之下,我不敢对她做些什么。也就是说,在她的眼里,我已经是一个登徒子了。
我尴尬地坐在她对面,思考着怎么打开局面。这时,她开口了,你是想和我说黄大鹏的事吧。
我说,是的。
她说,那你想打听什么,问吧。
我想起了小时候家里种过的那种朝天椒,嫩嫩地,朝天长着,非常漂亮,吃起来却辛辣无比。陶园就是这种朝天椒。看一眼都会让人觉得她像辣辣的朝天椒。我迅速地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当务之急是减少这颗朝天椒对我的敌意。我笑了笑说,我党的政策你是知道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她仍然没有笑,但脸上的表情却有所松动,她的嘴角还抽动了一下,但仅仅是在一秒钟里,她又变得严肃起来。
你到底想问什么,快说吧,我还有事呢。
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我决定从这里打开缺口。
这个也有必要告诉你?她的话里充满了火药味,我没有这个权利向你汇报这个吧。
我笑了笑,故作轻松地说,是没有必要。但是我必须告诉你,这段时间内,警察在四处找你。
她愣了一下,显然感到很吃惊。警察找我干什么?我又没干什么犯法的事。
我盯着她的眼睛,确信她是真诚的。可是,黄大鹏死了,你是他死前的身边人之一,警察肯定要找你问问情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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