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所有人预料的情况一样,仓库里的一万件残次品和被海关扣押的货物,这两件事是哈努的重点攻击事项。做事要求完美的哈努,从创办E-shine以来没有出过一次差错,他之所以生气是恨自己的儿子在管理公司时没有做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哪怕儿子和老子打成平手也无妨,可是哈桑太不争气了,什么也没有做好。
哈努的怒火和低气压向整个公司散发,其他部门的同事陆续来上班,发现哈努正在给设计部的所有同事开会,看热闹般地在会议室门口来来去去,只为打探哈努突然回来的目的。
哈努翻旧账,没有人敢接下茬子,纷纷低下脑袋等待挨训,内心期待着战火不要蔓延到自己身上来。
哈桑坐在椅子上,自然而然地接下哈努的怒火,随后又把矛头转移到夏竹身上:“我记得去年秋天,这个事情我就已经告诉过你,这批货的设计有问题需要改进,你偏偏不听我的。”
夏竹与他对视,他却偏偏把目光盯在她的衣领上的绣花看,完全不敢直视于她。
说来说去,夏竹还是被推出来背锅,她有口难辩,只能默默承受罪责。更多的是人情世故的问题,她面无表情地听着哈努将怒火转移到自己的身上来:“Kingsley,whatsthematterwithyou?(你是怎么回事?)”
夏竹迅速在大脑里组织语言。
哈努的胳膊肘搭在会议桌上,他斜着身子凝视夏竹:“跟了我这么些年,是觉得我对你的培养不够严谨吗?还是我的存在束缚了你的自由发挥?”
哈努的话语带着刺,但字字句句刺痛不了夏竹的内心。因为她知道,当时在这件事情上她的处理方案没有错,所有做事方法谨记哈努的教诲,这是别人不听她的指挥。
而这时,她也只能认错:“我一向谨记你对我的教诲,这件事情是我的疏忽。”
哈努叩了叩桌面:“那面料含荧光剂这件事你又打算怎么说服我?”
夏竹硬着头皮承认:“还是我工作的疏忽。”
“半年时间,你疏忽两次?”
哈桑心虚地转过脑袋,盯着投影仪上的数据表看,他喉结上下滚动,手指头在桌子底下不敢乱动,焦急地抠着死皮。
坐在夏竹旁边的孙月蠢蠢欲动,她的右手在桌子底下挣扎要不要举起来。
夏竹伸出手按住孙月的手,自信满满地对着哈努说:“仓库里的存货制衣问题并不大,只是不太符合客户原本订单的要求,依旧可以进行二次销售。目前有两个解决方案,第一个方法是剪牌低价批发卖给小众低奢品牌,或是再降价卖给挂牌批发商。另一个方法是公司需要创新销售手段,我们可以尝试通过短视频零售,只是这一个办法对咱们公司有一定的挑战性,需要仔细衡量,如果能够有所突破,对往后公司的定位转型有帮助……”
哈努想了想,眼珠子左转右转,他喝了一口咖啡:“先不谈库存问题,发往日本的这批货,你要怎么解决?”
“我已经联系报关行了,他们在尽力截止这批货,过段时间货物会被退回来,需要重新做检查和检测。昨晚已经算出大概不合格产品数量,已经通知制衣厂再加工,所有步骤都以缩减开支为前提,尽可能不让原成本价上下幅度太大。”
听到夏竹有逻辑又有条理的答案,哈努放下咖啡杯,他紧皱的眉眼稍微解开些许:“客户那边呢?”
“已经和客户重新谈好发货时间了,时间足够充分,产品检测和重新制衣都能在约定好的时间内发出。”
哈努嗯哼了一声:“对方能这么爽快答应?”
“对方要求下一季度的服装给予折扣和……”夏竹沉思一会儿:“帮他们开发一个系列服装样品。当然,这是我用公司名义答应客户的,但我不会占用公司资源,我会利用私下时间把事情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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