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裤一旦被富贵人家接受,那进入寻常百姓家就顺理成章了,不会被视为淫物而拒绝、抵制。
当然,郭大路逛青楼,除了推销卫生裤,其实还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小心思,那就是让自己轻松一下。
他自打穿越以来,一直绷着神经,等好不容易在后隆村站稳脚跟,却又突然在眼前冒出什么神仙,更知道自己居然修不了仙,这心情大起大落,饶不是他从小是孤儿,心志比常人坚强,早就崩溃了。
郭大路决定给自己放个假,从心灵到哪个啥**都放松放松,穿越者不逛青楼,那还算穿越者吗?这大李朝可没有扫黄打非,人家这青楼可是正规营业场所,官府有牌照的。
当然,郭大路明里可不能这样说,他对浩哥儿、李波两人说得是“考察失足妇女的原生态生活。”
华灯初上,这才刚入夜,鄞县城南苑巷就一片莺莺燕燕之声,巷子里车马小轿川流不息,亭台楼阁里时时传出娇媚的笑声,不时有龟奴低头哈腰迎着客,“公子,您好久不来了,阿娇可想死你了,快快有请。”
这里,就是鄞县城青楼的集中地--南苑了,县城最顶尖的二楼一阁全在这里,二楼是天香楼、依凤楼,一阁是登仙阁,想要找最有女人味的女人,想要品最能醉人的美酒,到南苑就能满足每个男人的**。
在挨挨挤挤的人群中,三个人正在探头探脑,那正是郭大路、浩哥儿和李波,李波兴奋地道:“郭大哥,那几座灯火最亮,最高,人最多的楼,就是天香楼、依凤楼和登仙阁了,咱们去哪一家?”
郭大路似笑非笑:“李波,你有什么建议没有?”
李波舔了舔唇:“那天香楼有最好的清倌人,琴棋书画,样样都是一等一的,官府里的相公老爷,最爱在那儿吟诗唱和,对了,黄典吏黄伯父以前最爱去那儿,依凤楼的扬州瘦马亦是一绝,南来北往的富豪在这儿一掷千金,只为搏姐儿一笑,登仙阁更是不了得,听说是由北方的一个大富商所开,里面的姐儿来自五湖四海,连胡族女子、番人洋婆都有,甚至还有个黑美人,那一身肌肤,如同墨玉一般--”
浩哥儿听李波说得眉飞色舞,哼了一声:“驴皮儿,郭大哥让你在县城里照管雪糖生意,你倒好,都把心思用在逛青楼上,说,你是不是拿了公中的银子,在这什么楼什么阁花天酒地?要不,你怎么对这烟花之地了解得这样清楚?”
李波一怔,叫起撞天屈来:“浩哥儿,不带这样冤枉人的,我在城里替郭大哥看着雪糖生意,少不了要和南来北往的客商打交道,这些青楼秘事,都是我从客人那儿听来的。你知道商人重利好色,除了谈买卖,就是互相吹嘘自己在青楼的经历,什么花了多大价钱买下了当红花旦的红丸云云。我自己怎么敢胡天胡地?说我乱花公中的银子,那更是冤枉,有郭大哥明的复式记帐本,我和傻大个又是收支两条线,雪糖铺里的银子再多,我也不能乱动一文。我可是清白的!”
浩哥儿和李波正在争执,一辆马车得得驶了过来,赶车的健仆见前方站着三个半大不小的少年,看衣着虽然干净,却只是麻布料的,绝非什么富贵人家,也不知道是哪个平头百姓家的孩子,偷了家里的银子来乱花钱。当下一扬鞭子,向三人甩了过来,嘴里还吆喝着:“好狗不挡道,给爷闪开!”
那鞭子来势极快,郭大路等三人挤在一起,避无可避,眼看着鞭子就要抽在三人的身上,郭大路突然一扬手,轻轻松松就抓住了鞭梢,手腕一绕,一拽,“给我下来吧。”
那车上的健仆如同婴儿一般,被鞭子带得临空飞起来,啪一声越过驾车的马儿,重重摔倒在郭大路脚下的青石板前,脸都磕破了,痛得直叫唤,那马儿也吓了一跳,咴咴叫着,硬生生停住了马车,马车里正搂着一个番女调笑的一个男子一不小心,骨碌从车厢里滚出来,差点摔到马蹄下。
郭大路抓鞭只是下意识的行为,等那健仆摔到脚下,他才现自己使的力有些过大了--这还是他在服下仙丹脱胎换骨后,第一次实战,好吧,将街头斗殴说成实战有些过了,但自己如今这一身功夫,实在是很让郭大路满意。
健仆呻吟着从地上爬起来,却不敢上前,只是叫嚷着:“小子,你有种不要跑,等爷叫人来收拾你!”听他的口音,却并非鄞县人,而是北方口音。
这时,那马车上的官人也扎手扎脚爬了起来,扶了扶头上的青巾骂道:“你这瞎眼的奴才,怎么驾的车?看我扒了你的皮!”
健仆连忙跑过去护住自己的主人:“大爷,前面有三个不开眼的乡下小子找碴。”
那官人劈头就是一个耳光:“谁敢找我楼大爷的碴?你这没用的废物,连乡下小子都打不过,给我去客栈叫人,看不打死这几个--咦,这、这不是李掌柜吗?”
李波抬眼一瞧,那马车上的商人正是在雪糖拍卖现场和诸家掌柜打擂台的楼大郎,他哼了一声:“我想是谁这样威风,在鄞县城当众挥鞭打人,原来是楼大爷的奴才。”
楼大郎万万没到自己的仆人冲撞的居然是李波,这李波手里掌控着雪糖资源,正是自己巴结的对象,此前他再三钻营,李波都是滴水不漏,一两雪糖也不肯多拔给自己,口口声声只按合同办事,现在倒好,门下的仆人什么人不好得罪,居然得罪了这位小财神爷。
楼大郎倒也光棍,一把抽出一把平时割肉的小刀,厉声道:“这个蠢货胡作非为,李掌柜教训得是,我这就废了他握鞭子的手,给李掌柜赔礼!”说着,刀光一闪,向还在呆的仆人右手扎去。
这一刀如果扎实了,就算手没废掉,也会扎个前后穿透的血窟窿!
啪,鞭子一闪,鞭梢正抽在楼大郎手持的尖刀上,将尖刀打得脱手飞出,当啷一声落到了青石板上。
甩出鞭子的,正是郭大路,他原本想将尖刀用鞭子卷过来,但是手法不熟,只是将尖刀抽落在地。
郭大路笑道:“这位楼大爷,在这温乡软玉之地,拿着刀子扎得鲜血淋漓,多是不雅?吓着了美人儿可怎么办?”
楼大郎看向郭大路:“这位--”
李波上前道:“这位是后龙--是咱们后隆村的郭大哥,是我--是我最好的朋友。”
楼大郎连忙跳下马车:“原来是郭--郭哥儿,相逢就是有缘,来来来,我请三位到登仙楼喝酒赔罪。”
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说自己一行并没有受到伤害,反而那个仆人脸磕在青石板上,撞破了鼻子,血糊糊的,牙齿松动,说话都漏风了,郭大路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万一有人认出自己,后龙先生跑到花街柳巷打架斗殴的名声可不怎么的,便淡淡地点头应了。
楼大郎眼头极灵活,很快就看出李波和另一个叫浩哥儿的少年对郭大路极是恭敬,虽然他没猜到郭大路就是名噪一时的后龙先生,却立刻认定了郭大路来历非凡,很有可能是后隆村某个有势力的大人物的子孙,化名前来游乐。
楼大郎极是会来事,三言两语间,已经和郭大路兄弟相称,郭大路原本就没有架子,不在乎大李朝人所谓的尊卑上下,很快两人你一口“楼大哥”,我一声“郭兄弟”叫上了。
楼大郎把着郭大路的胳膊,直进登仙阁,早有大茶壶迎了出来,那大茶壶看到眼前的四人,心中就是一愣,其中一个一看就知道是惯在花丛中风流的大爷,可另外三位就有些古怪了,半大不小,衣着朴素,一进门,看到来来往往的姐儿们,眼睛就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大茶壶笑道:“四位爷,可是第一次来咱们登仙阁?咱们这儿可是有规矩的,见姑娘面就要开门见喜--”
楼大郎一挥手:“你这奴才,给爷打住,欺爷不懂行是不是?京城的八大胡同爷都进出随意,你鄞县一个小小的登仙阁摆什么谱?开门见喜,大茶壶是一两的赏银,妈妈又有一两的头花钱,三两银子打个茶围,五两银子上席面,见了姐儿还有脂粉钱、头油钱,恩赏钱又另外算--”
大茶壶一听就知道自己撞上个懂行的,笑嘻嘻地道:“爷门儿清,那就不用奴才多罗嗦了,不知这四位爷可有相好的,我这就把姐儿给请来。”
楼大郎瞟了东张西望的郭大路一眼,知道他是第一次来青楼这种地方,扬手扔给大茶壶一两银子:“这是赏你的,把你们阁里不同风情的姑娘多找几个来,爷爷好好挑一挑,记着,可得找好的来,要不然,爷看了不乐胃,折了你的阁楼!”
大茶壶手一缩,银子就消失在袖子,扯着嗓子道:“天字号上房一间,四位恩客大爷,上等的席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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