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手机响动,“遍体鳞伤”邀请我视频聊天。『文』学『迷WwㄟW.ΔWenXUEMi.COM我接通视频,戴着墨镜的林裳嘴角却带着笑意,
我问:“怎么不说话?”
林裳问:“你……你没哭啊?”
“我干嘛要哭?”
林裳叹口气说:“唉,我还以为自己的魅力足以让你舍不得我走,然后流下伤心的眼泪呢……”
“切,不至于,算了吧林大小姐,视频聊天很费流量的,你用得起流量吗?”
林裳俏皮地笑了笑,忽然摘下了墨镜,将镜头凑近了她美丽的眼睛,说:“看到了吗?你没流泪,我可流泪了呢……”
我心里莫名又酸又甜,但嘴硬道:“猫哭耗子假慈悲。”
林裳又戴上墨镜,酷酷地说:“我对你表示深切的怜悯,唉,竟然有人说自己是狗,又说自己是人人喊打的耗子……”
我正待还嘴,林裳坏笑着挂断了视频聊天。
我讪讪笑着,将手机插回口袋,却又收到一条语音:“6鸣,视频嘛,其实是想再看你一眼,因为刚才我过安检的时候,有点不忍心回头……”
我回复一条语音:“回成都了照顾好自己。”
……
回到医院,我预交了足够的医疗费用。因林裳给了我二十万的银行卡,所以我让妈妈将从亲戚那里借来的一万多块钱还了回去。因为我知道,即使是亲戚,即使借的不多,也已经损害了彼此之间的亲情,甚至,我们这个家庭被某些亲戚很是瞧不起,这正是我这个做儿子的最不想看到的事情。
刷卡的时候,我想,我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早点还林裳的钱,然后给爸妈创造最好的生活!在做好这件事的基础上,我才去考虑自己的感情问题,如果我自己没本事,那找不到老婆是我活该!
第二天,爸爸进手术室的时候,我搂着以泪洗面的妈妈在手术室门外站了整整六个小时,六个小时里,我们一分钟也坐不住。尽管窗外的天是蓝色的天,云是白色的云,但我的内心,仿佛被一重重厚重的黑云遮蔽,丝毫看不见天日。
我从未感受过如此的压抑,甚至让我感到,连时间和空间都变得浓稠,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极慢。
我心念很乱,很是担心爸爸的安危。但更多的念头,是对自己这些年来的厮混而感到后悔,以及对自己为家庭贡献太少而感到惭愧。手术室门上的红灯闪闪亮着,仿佛在鞭笞着我的良心。爸爸在手术室里动手术,而我,正在手术室外接受着刑罚!沉重的心痛,如同一把锈涩而钝笨的刀,在心上无情地来回滑动……许久许久。
直到天黑了下来,爸爸的手术才终于顺利完成,他更换了心脏瓣膜后,身体获得了新生,而我,似乎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里成熟了许多,在精神上得到了脱胎换骨。
……
我抽时间给文惜打了一个电话,电话中的她语气低沉,心情失落,但根本没有和我提起关于那晚喝多后的事情。似乎是那一晚,她一直深醉,根本不知道我一直在她身旁……但这样更好,最好是她永远不会知道那晚上生了什么。
我只是告诉她,我会参加公司内部的竞聘考试,希望她帮我,在复试时给我放水。
文惜并没有针对我的摇摆反复的态度而表任何意见,只是淡漠地说声:知道了。
接下来照顾爸爸的时间里,我去书店买了两本书:《经济学》和《营销管理》,然后在爸爸安睡时,一个人静静地揭开书页,晦涩地读了起来。静下心来读书,才现自己不足的地方真的太多……我不光读不懂微积分公式、看不明白一些简单的数学推导,甚至,许多关于经管和营销的基本概念,我都惊讶地现,自己之前的理解,究竟有多么的偏颇。
我苦涩地嘲笑着自己,然后去书店买了一套高中数学书……后来我现,我连二元二次方程都解得很不顺利,索性又去了书店,买了一套初中数学,以及一套让我脸红无比的小学数学……
但这个直面自己缺陷的过程中,爸爸给了我许多的鼓励。在我认真读书的时候,他悄然醒来,看到了一个似乎变得很不一样的我,努力给了我充满慈爱和关怀的微笑。
小时候,他拿着拖鞋抽打我,逼我学习,我却总是千方百计地偷跑出去,或是打游戏、或是弹吉他。现如今,我快26岁了,却拿起一本小学数学……我不知这算不算是亡羊补牢,但至少,我能做到无视身边陌生人和前来探访的亲戚朋友的那些不解和偷笑的眼神,开始做这我早该开始做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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