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一大早就背着两个小黄门溜出去了,它熟门熟路地走到竹林小院中,扒拉着爪子去拍门,没一会就听到屋内传来咳嗽声,耳朵微微一动,放下爪子,乖乖地坐在门口。
门咯吱一声被打开,江月楼青色长衫落在平安眼前。
平安伸手扒拉一了下,摇着尾巴,亲昵地靠近他,拱了拱他的大腿,咬着他衣摆想要出去玩。
“今日不出去了。”江月楼捋了捋它的长毛,厚重而柔软。
平安歪着头看着他,乖乖坐在他脚边。
“她最近怎么不爱出门了。”他细声问道。
平安舔了舔他手心,大圆眼睛眨了眨,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
“你别老惹她生气。”
“也少往我这边跑。”
平安傻乎乎地歪着头,咧着嘴,一直用毛茸茸的大脑袋顶他的手,尾巴直摇。
“你这么想她,为何不去见她。”竹林入口,走进一人,正是早朝归来的温归远。
江月楼闻言笑了笑,常年扣着面具的脸暴露在天光中,异常惨白,唇色都透出一点青色。
“殿下今日怎么来这里了。”他弯了弯唇角,神情闲适,形容雅致。
今日休沐,温归远穿着靛青色方领长衫,脚蹬黑布方头靴,缓步上前,看了眼趴在地上宛若一块毛毯的平安。
平安恰巧也扭头看了看他,耳朵微微一动,爪子收起正打算跑开,却被温归远一把薅住。
平安挣脱不开,见风使舵,立马乖巧地趴着。
“杳杳还常说它没有眼力见。”温归远揉着狗脑袋,喃喃自语,“我觉得就它最机灵了。”
江月楼眉眼低垂,闻言只是笑了笑,极为温和。
“你为什么不去见她?”温归远撸着平安,又问道。
“她要的一直是君子如玉的路远道,不是苟活于世的江月楼。”
温归远梳毛的动作一怔,漆黑的眸光落在他身上,眉心下意识蹙起,反驳道。
“杳杳不会介意这个的。”
江月楼搭在石桌上的手缓慢又有规律地点着,神色平静,笑说着:“她肖像母亲外柔内刚,绝不会越过自己的底线。”
温归远捏着平安爪子的手指僵住原处,心底莫名咯噔一下,抬眸看着江月楼,喉咙不由发紧,状若无事地问道:“那她的底线在哪里?”
江月楼沉默地闭上眼,嘴角泛出一点无奈的笑:“她比你我都活的透彻,光明磊落,不染尘埃。”
温归远目光瞬间悠远深沉。
“怎么了?”江月楼见他脸色不对劲,长眉一挑,谨慎问道。
温归远许多话涌到嘴边,却是怎么也问不出口。
他看着好友疑惑的脸,最后松开平安的爪子,眉眼低垂,淡淡问道:“你觉得会有意外吗?”
江月楼挑挑眉,打量着面前之人,直接说道:“我不知,但我希望这个问题和你无关。”
他咳嗽一声,手背泛出青白之色,整个人虚弱无力,却依旧没错过殿下僵硬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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