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话外,都在刺村长。
事已至此,村长赔礼道歉后,带着人走了。
回到房中,他们借月光看见,窗外摆着法阵,直冲这屋子而来,四周也起了雾气。
遥徽破出一道口子,雾气散去窗外站着一道人影,随风左右摇动。
两人都明白,对付神官用的,透小孔听动静的纸扎玩意。
重行他们站在小孔两侧,纸人看不见人影,等了一会儿,腕上的铃铛“叮铃铃”响起来。
这是初期的预警。
遥徽略有思索,站到小孔前,然后铃声就停了。
可是人影并没有消失,只是静静站在那里。
重行知道他们想看到实证,默默走到榻上安静躺下,空出一个位置,望了遥徽一眼。
随即他便明了,同样只脱去外袍,躺进被子里。两人中间隔了宽宽一道,几乎能塞下三个枕头。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人影一蹦一跳离开。安安静静,没留下一点声音,最后走进神庙里。
进门的一瞬间,纸人立刻化为灰烬,无影无踪。
大祭司站在一个男人身边,明明已经百岁有余,却仍是一头黑发,脸上的皱纹也只是浅浅。
他谄媚而讨好,“先生,这下您可安心。”
旁边的男人站在黑暗里,只是轻轻点了头望着纸人来方向沉思。
在他们身后的圣女台上,一声浅浅叹从重重轻幔中落下。
从一进村子就察觉出噬灵法阵,再到刚才看见幽冥的术法,遥徽原本不打算插手,如今也郑重起来。
他直起身子从杯子里倒出水到手心,为了重行的安全也是要尽快查个明白。
小小的村子会这样多禁术,他也好奇只是不可多待。
重行只看见,水变成极细的一根线,从他手中出去蜿蜒消失在夜色里,隐没在雾里。
不等她发问,他轻声解释道,“水会没入水中,水之所及为我目之所视。”
灵花村边有河水流过,村中间的神庙引过河水,河水又从神庙地下流向各家。
很快整个灵花村的细枝末节都出现在他眼前。
祭坛实际上在神庙中,整个灵花村其实都在神庙中。
坛下有深池,池中有地宫,地宫里锁着一个女人。
女人的四肢被红绳和铁链拴住,麻木地睁着眼睛完全浸没在水中,赤身裸体满是割肉的伤痕,只有脸上是唯一完好的地方。
厚重的石门外是一圈一圈的封印,符纸法阵还有蛊惑人心的魔灵石像。
遥徽现在明白他们为何如此灵验,用神族丹鸟的血肉,满足心中无限的欲望,使人近乎疯狂的崇拜。
女人脚腕套着一只银圈,遥徽看见不禁握紧拳,神情也凝重起来。
而后他轻轻捏散了那道细线,变成无数水珠散落在空中。
遥徽立刻想起京城的那个人,心也跟着沉重起来,离开灵花村他还要再回一趟神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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