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消息已经在京都城之中传开了,众人都很意外,一向不近女色的皇城司谢大人,如今竟然要与前阁老幼女成婚,婚期更是定在了一月之后。
沈珺坐在屋中,梳妆台上放着的是宫里的圣旨。
“我不管你是江南沈珺,还是京都的沈珺,从今以后,你只能是前阁老的幼女。”
“若是我不答应,你又能奈我何?别妄想用沈家的人威胁我,若你当真调查过我,便会知道,自我父母离世后,这一脉便只剩下我一人,无牵无挂。”
“当真无牵挂么?”谢辞景起身,将那个漆木盒子递给沈珺:“你死落崖,沈家自你走后更是一蹶不振,若是被顾沈两家知道,如今的奕王妃之女没死,那么,你说,你是会真的再死一次,还是……”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这东西怎么会到我的手上?我又是如何得知?”
沈珺回忆着那日谢辞景的话,心中冷意更甚。窗外月色皎洁,却照不进她阴郁的心房。她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凝视着那轮孤月,指尖轻轻划过冰凉的窗棂,仿佛要将心中的不甘与愤怒都刻入这无声的夜里。
屋内烛光摇曳,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孤寂而倔强。沈珺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谢辞景那双深邃的眼眸,以及他手中那个似乎藏着无数秘密的漆木盒子,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谢辞景的条件,的确不错,若是寻常女子,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可是,现在她想要做的,就是手刃赵峥,一切尘埃落定之后,远离一切
房门被猛然推开,桑葚一脸焦急,气喘吁吁地冲进屋内,声音带着哭腔:“姑娘,不好了!我们在京都的铺子,全都被封了!”沈珺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中的窗棂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捏碎,指尖传来阵阵刺痛。
她猛地转身,目光如炬地盯着桑葚,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愤怒。烛光映照下,她的身影在墙上投下一片扭曲的阴影,如同她此刻翻涌的心绪。紧握双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疼痛让她保持清醒,她低声问道:
“是谢辞景干的?”
桑葚的头埋得更低了,声音细若蚊蚋:“晚些时候,天色刚暗,街面上还熙熙攘攘的,突然一大群官兵便如潮水般冲入我们的铺子,他们身穿铁甲,手持长枪,面无表情。为首的一人,二话不说便命人贴上封条,还扬言说是奉了皇城司之命。店里的伙计和顾客都被赶了出来,一个个惊慌失措,我们的铺子,就这么被封了……”说着,桑葚的眼眶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有落下。
沈珺面色极为难看,缓缓松开紧握的双拳,目光变得坚定而冷冽。也罢,本就苦于无法接近那个让她恨之入骨的赵峥,既然谢辞景如此相逼,不如就借他皇城司的身份,为自己铺路。沈珺走到梳妆台前,拿起那道冰冷的圣旨,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金色纹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转身望向窗外,月色依旧皎洁,但她的心境已截然不同,仿佛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在她心中肆意蔓延。
夜色如墨,宅院的石桌旁,谢辞景与小侯爷孟晚舟对坐,青铜茶炉上轻烟袅袅,茶香淡淡飘散。两人手中的茶杯轻碰,却未发出清脆声响,反而透着一股压抑。谢辞景的面容隐在夜色中,唯有一双眸子亮如寒星,他轻轻搅动茶水,似在思考。
孟晚舟则眉头紧锁,目光不时掠过窗外,似在担忧着什么。四周静悄悄的,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更鼓声,提醒着人们夜已深沉。两人间的气氛沉重,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只待某个契机,一触即发。
他压低声音,眉头拧成一团,目光紧锁在谢辞景的脸上,夜色中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你当真想好了,要娶这沈氏?那魏家那边怎么办?魏小姐可是一直倾心于你,魏家势力也不容小觑啊。”
说着,他轻轻晃动手中的茶杯,茶水在杯中荡起层层涟漪。谢辞景放下手中的茶盏,眼神坚定,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意:“魏家虽好,但沈珺……我自有分寸,你无需多虑。”月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他的脸上,为他平添了几分冷峻与决绝。
夜色愈加深沉,孟晚舟的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波澜。他的话语刚落,一阵夜风穿堂而过,带来一丝凉意。
孟晚舟的话音未落,一阵夜风突然加剧,吹得窗棂吱嘎作响,烛火也剧烈摇晃起来,投下斑驳陆离的影子。他神色凝重,眉头几乎拧成了一个结,继续说道:“可魏家在朝中手握兵权,势力盘根错节,如今更是传言魏家家主有意让魏姑娘与定王赵峥结亲。一旦这门亲事成,赵峥若得了魏家的相助,那他在朝堂上的地位将更加稳固,保不齐会对我们产生更大的威胁……”
说到此处,孟晚舟不禁抬手抚上额头,长长地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忧虑与无奈。
“你虽然替她换了身份,可是若被陛下知晓……你可想过后果?”
孟晚舟的话语如同寒风中的利刃,字字割心。谢辞景的脸色在摇曳的烛光下忽明忽暗,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凝视着外面漆黑一片的夜空。风卷起他的衣袍,猎猎作响,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我既然已经做了决定,便不会后悔。陛下那里,我自会想办法应对。倒是你,晚舟,你需得小心行事。”言罢,他转身,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黑暗。
夜色中,谢辞景从袖中缓缓抽出一张薄如蝉翼的名单,轻轻铺展在孟晚舟面前的石桌上。名单上,墨迹未干,一列列秀女的名字工整排列。他的指尖轻轻划过一行,停在了“沈珺”二字上,随即又跃至下方,落在了“魏氏”之上。烛光摇曳,映得他眼底一片深邃。
“这是今年选秀的名单,”他沉声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原本沈阁老家的幼女,的确是在名册之上的,可如今,我截胡了,便换了一人,正是魏家的小姐。”言罢,他轻轻一笑,那笑里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狠厉与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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