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普洱为了谢剑尊的剑谱,先挑战的自然是木道友,他因年纪小,在剑阵中并不在主辅阵的位置。
此番一轮下来,他只是狠狠坐了个屁股墩,飞快撑剑站起,却听另一头楚兰因道:“小普洱,剑尊的剑谱我也会,你来我这儿,我还可以给你补一补阵术,没准能在考核前捞你一把。”
正说,脑后长了眼睛一般,侧身避开一把突刺而来的铁剑。
他搡住修士的后颈,掌如重铁,按低了来人的腰,正想批评这人是今日最拉的,却忽然“唔”了一声,道:“你是阵修,冲上来干嘛?”
“楚长老!我也想听阵术!!”从场外冲上来的阵修大喊道:“阵术为我道入门,由简至繁,由繁归简,求楚长老也给我补补。”
楚兰因是没料到还有这样的,转而一想也是,宗门里剑修占了大部分,但其他门类的修士要说多不多,少也不是特别少。
这些人打根基的修习大抵还是跟着剑修的来,只是训练强度的问题,若是有天赋特别好的,也会转介出去交换学习。
他将那阵修扫出场地,道:“行,凌华宗的阵修也不能输给其他宗门,习阵的可以跟我,到时候我介绍几个剑阵厉害的教你们,其余的,都跟他——”
沧山与他遥遥相望,笑道:“都跟我?”
“医修、符修、乐修、厨修,哪个不可以,凑也凑不出二百人,你还拿不下来?我的木傀什么不行?”
李普洱在体内运气,稳住下盘,忽然听见身边的师兄道:“……那个,小普洱啊,我们好像刚才冒犯了楚长老,这位木道友,是楚长老的道侣?”
李普洱眨眨眼,刚想问你通过什么得出这个结论,师兄已经呼了他脑袋一巴掌:“你不早说!我们刚才都干了什么,这下我们必挂无疑了!”
“不不不不,秦师兄你误会了。”李普洱道:“没有那个关系,他们就是……嗯,就是有时候挺甜……哎呀,不过还是清清白白的剑和木头的关系!”
秦师兄:“我咋不信呢?”
李普洱这下倒是没有说出诸如倒背阵术的话,他调息好,重新审视了一下场上局面。
他大抵摸出木道友这里的路数,也看得分明,木道友是在练大家的灵敏和反应。
方才剑阵他直接几步破出一个大口子,这是没有灵力的状态,有灵力的情况下,怕是他们剑幕就已经崩溃。
这主要针对于剑阵,李普洱知道自己在剑阵中的作用有限,如此多人的剑阵也已经不再适合对阵木道友,便立即调转方向,向楚兰因那方攻去。
他这判断非常准确,不少弟子也反应过来,秉着越挫越勇的精神,向楚长老那头涌去,只余下精简后的剑阵修士,重新组合,比方才移动更加迅速,也更好攻守。
兰因剑灵还是半步未动,就这样任由他们攻上来,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双打一双。
纵然李普洱是个熟人,也丝毫没有手软,直接把他打跪,甚至拎着他的胳膊将他的剑也打落。
剑修的剑脱手,不亚于将半条命抵出,楚兰因再一次打退众人,左手从地上把李普洱那把铁剑捡起。
剑被横送到单膝单臂撑地的李普洱面前,楚兰因却问道:“你的剑在哪里?”
李普洱咬牙将剑接过,耳边一阵铿锵交错声,楚兰因终于把人都打趴下,打秦师兄时还和竹枝词聊了聊天。
另一边沧山紧随其后,挨个用兰因剑敲倒了,说:“各位小道友们,继续努力。”
“你们这儿好热闹!”乔岩刚拟了张计划安排出来,准备召集各位长老商议具体事宜,路过广场发现全都在这儿,也省的他让灵鸽去传。
见了地上的弟子们,乔宗主露出“都是过来人”的微笑,拍拍掌,道:“诸位长老,开会了。”
正要上前和楚长老搭话的场外长老们瞬间蔫儿了,还有格外惋惜的:“早知道刚才就借身弟子袍,我也上了,晞山的兰因长老啊,这指教一回能消化好一阵唉。”
弟子们你搀我我扶你的爬起来,他们受的都是皮外伤,有几个连休息都不休息了,巡逻的继续去巡逻,整理文件的继续去整理。
如此干劲,倒让楚兰因油然生出一种“果然还是年轻人有活力”的感慨。
他有些困了,但乔宗主所要开会,楚兰因没开过,第一回他一定得去。
沧山大步走到楚兰因身边,楚兰因收回了剑,往他肩膀上一靠,说:“会上不小心睡着会怎样?”
沧山检查了他一遍灵体,发生九寒心的寒灵已经完全被剑灵吸纳,甚至还转化成了自己灵体的一部分。
目前剑灵的疲倦乃是因为转化寒灵所致,却需要自行平稳,冒然用木灵缓解并不算好。
剑灵懒得飘了,双手一勾又被沧山抱了起来,就听沧山的藤蔓悄悄与他传音,道:“会上睡觉被发现了有些尴尬,我有些方法,可以在过渡发言时,不被察觉也能摸鱼。”
楚兰因半闭着眼,打趣道:“摸鱼这不像你的风格啊。”又道:“嘘,那你悄悄告诉我。”
宁州,仙道盟。
仙雾缭绕的无尘阁,今日门扉大开。
一道道朱红的锁链在殿内交结成一个困束法阵,血光潋滟的阵圈层层覆盖。
曜灵端坐其中,面色苍白,灵气消失一空,他前襟上沾了斑斑血渍,正与面前一身纯白的人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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