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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书斋>老大嫁作商人妇作者玉胡芦 > 第33部分(第1页)

第33部分(第1页)

邓大人很想他们多留几日,但是月容他们岂肯耽搁,婉拒了住到他家里的邀请,仍住在原来的客栈,第二天卯时之前就离了客栈启程,邓大人申时初到客栈送行扑了一个空。不过他治下期间,破了这么一起大案,半年后便获得了升迁。

☆、偷听

“大哥,月儿妹妹怎么了?我们哪里惹她生气了?”

看着前面跟阿葵有说有笑,却看他们一眼都懒得看的月容,光涵第一个忍不住问出了声。两天,两天了!自从他们灯节那晚回到客栈开始,月容就对他们三兄弟不理不睬,却对阿葵他们四个和颜悦色、跟平日毫无二致。这是他们认识月容以来,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在他们印象中,月儿是调皮的,也是懂事的;是文静的,也是活泼的;是傻傻的,也是聪明的;是懒惰的,也是勤快的……可是她现在这个样子,真是闻所未闻!说生气,也不大准确,住店用膳,该开口招呼的她不会少说一句,但仅此而已,她不会多说一句!“元哥哥,宇哥哥、涵哥哥”也照常叫唤,可是怎么听都觉得太平淡了,一点都不甜,完全没有以前的亲昵,对阿葵他们态度又完全与以前一样。这样的情形只过了一个上午,三兄弟立即都明白了一件事:月儿在生他们的气!

于是三兄弟各自反省。

光涵想起看灯之时偷偷亲了她一下,大庭广众之下,月儿脸皮薄,难道是为这个?可是她当时已经回掐了一把,按以前的相处方式,应该是两清了;而且,后来她还让自己好好看灯来着?此后,自己并没有得罪她,光涵仔细想了一遍,觉得不是自己惹的祸,可是,到底是为什么呢……

光宇想起看灯之时偷偷踩的光涵那一脚,难道自己的小动作被月儿发现了?恼他争风吃醋,所以生气了?可是自己与二弟两人争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比踩脚这种动作大的事件多不胜数,也不见她恼成如今这般。可是除了这事,后来自己并没有开罪她,光宇觉得不是自己的责任。但是,总是有人惹她了,还连带自己一起被恼上,到底是谁呢……

光元也在仔细回想那晚的情形:先是三弟提议看灯,接着月儿推拒,后来自己赞成,最后看灯遇袭。如果当时自己不附和三弟,不去看灯,就不会碰上河滩的杀人抢人事件,难道月儿怪自己多事?可是也不象,她后来看灯都看得着了迷,还对三弟说“真漂亮,谢谢三哥”,显然很喜欢那场灯会……

兄弟三人百思不得其解,这时光涵挑起话头,三人觉得有必要好好合计一下,商议解决办法,这种日子真是太难熬了!于是光元吩咐阿金:“我和二公子三公子有事商议,你们几个催马快一点,跟紧了小姐。”阿金几个也觉得这两天气氛不对,小姐显然不待见三位公子,却依然对他们和颜悦色,二公子今天看向他们的眼神已经有些恶狠狠的了。如今巴不得离三位公子远一些,得了光元这话,立即便拍马赶上了月容和阿葵。

兄弟三人放慢速度,一起把前前后后发生的事回想了一遍,光宇突然想到月容挣脱自己,挥剑刺向匪徒的决绝,一拍脑门:“我知道她恼什么了!”光涵和光元也顿悟:“原来如此!”三人交换了一下看法,越发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可是,这个该怎么向她解释?三人面面相觑,最后光涵道:“大哥,你一向有办法,晚上你跟月儿妹妹好好沟通,总之我们一切都是为了她好。月儿妹妹一向懂事,她会理解我们的!”顿了顿,又道:“二哥,你说月儿妹妹会理解的吧?要不,你跟大哥一起去,你抓了匪首立了功,月儿妹妹应该很高兴见你”。越说越多,却越来越没底气。光宇瞪他一眼:“你平时不是最会哄她开心么?我看你去最好!而且论理,今晚该你值夜,你这下要当缩头乌龟了?”光元道:“现下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晚上我去!”话落,打了马追赶前面的月容几个。

晚上进了客栈,光元照例要了紧挨的四间房,按以前的安排住下。在客栈大厅用过晚膳,月容和阿葵有说有笑进了屋,阿葵吩咐小二送了热水,服侍月容舒舒服服洗了澡之后回了自己房间,月容则摊开包袱整理第二天要用的物品并绘制今天所走过的路线和城镇。正忙着,听见敲门,走过去默默把门栓打开,也不开门,走回桌前继续摆弄自己的地图。光元走进来,也不说话,坐在一边静静看着她忙。直到她忙完,收拾好包袱,光元这才犹犹豫豫开口:“月儿,那天,在河滩上,我们只顾着自己安危,没有一开始就伸出援手,是我们不对。以后不会这样了,你,别恼了罢……”

出乎他的意料,月容抬头对他一笑:“元哥哥,是我太矫情了,当时当地,我们的确没有更好的选择。河滩上人虽多,然匪徒有备而来,要是后来不是官兵到来,还不知情形如何呢?我那天太任性了。”月容这两天的确在恼三兄弟明明身负武功却见死不救,可是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形,又不禁一身冷汗,要不是官兵及时赶到,他们几人固然可以逃脱,可是那群匪徒发起狠来,乡亲们死伤只会更加惨重而已。光元他们比她想的周到,但是她也不悔,她有反抗能力,她无法容忍这样的事当着她的面发生,然而她也不能责怪光元他们,要怪只能怪这个世道不够太平!郁闷了两天,看他们兄弟三人忐忑不安,她心里也不好受,本就想着明天就恢复正常生活,没想到今晚光元先来道歉了。

光元大大松了一口气,月儿,真的每每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给人惊喜!忙去给她铺床,铺好之后,又准备抱一床被子到榻上给自己用:前天晚上,他就被月容赶到榻上去睡了。月容却阻止了他,低声道:“元哥哥,榻上冷,今晚就在床上安歇吧。”光元惊喜抬头,定定望着月容,直望进她眼睛里去,月容慢慢垂了头,耳根却渐渐红了起来。

隔壁房间,光涵和光宇把耳朵使劲贴在墙上听动静。听得大哥敲门,月儿开门,然后是静谧。过得两刻,大哥开口道歉,月儿笑着说了一段话,然后是一阵铺床摊被的声音,然后,是月儿的声音,很低,两人压扁了耳朵也没听见她说了什么。再接着,是人滚到在床上的声音,再接下来……两人听了一刻,面红耳赤、气喘吁吁,赶紧离了那面墙。可是一旦离开,心里似有声音在叫嚣一般,又迫不及待贴了耳朵上去……直过了小半个时辰,墙那边的动静才停了下来。两人互看一眼,光宇一下跳了起来,钻进卧房后的耳房,一头浸入放冷了的洗澡水里——还好,两人为了道歉的事惶惶不安,要了汤水也没心情沐浴,这下总算派上用场了。光宇正在心里庆幸,耳边却听得“噗通”一声,光涵整个跳进了浴桶里!把他也溅了一身的冷水!

第二天早上,月容发现光宇光涵说话的声音都有点不对,似乎感冒了,自责不已,认为是自己前两天给他们脸色看,害得他们吃喝不好、睡眠不香导致身体虚弱以致感冒,赶紧吩咐了店小二熬姜汤。光元看他们俩一眼,微微一笑,一句话也没说,埋头慢条斯理吃早餐。阿葵却觉得气氛有点诡异,不过看月容对三位公子恢复了关心,心里到底放松下来,这两天她心里也毛毛的呢。三位公子不受待见,大公子还好,二公子三公子是看什么都不顺眼、百般挑剔,前天,小姐的披风上有两道皱纹,小姐自己都不在意,他们倒指手画脚斥责她阿葵呢。

月容心情转好,八人队伍的气氛顿时便清空万里,一路上大家欢笑打闹,行进得很快。出了伏牛山之后,月容他们走了两天的丘陵地带,如今又回到平原之上,豫泔平原横跨豫州、泔州两郡,非常宽广,盛产玉米、小麦,是大庆西北的粮仓。人民生活相对富裕,道路也相对太平,除了在两郡交界地遇到几个拦路的泼皮之外,月容他们半个月之后顺利到达泔州北边的田城。那一天,已是三月初十,离他们出发已近一个月了。

八人找了家客栈安顿下来,月容等四人商量,在田城歇息三天,补充些东西再行上路。另外,张孝辕的医术师傅龚太医正在田城游历,他们要找到他,问他要了引荐信才好上鹰山找西陵老人。根据龚太医通过驿站传回来的信息,光元他们顺利找到了他,居然就住在威北公韩木府里!月容听了大喜,她还打算专程去找一趟刘暇、看看她的近况呢,如今都在一处,再好不过了。

第二天一行人整装出发,到韩府投了帖子拜见,威北公世子韩通亲自迎了他们进去。原来,光元离开帝京赴楚郡之前,韩通也是跟在荣城祖母身边,跟光元也是认识的。两人计有十年未见,均大大感慨了一番。

韩通长得高大壮实,古铜色的皮肤,面目很硬朗的那种,笑起来声音很洪亮:“……比不得初阳兄,竟高中探花!这田城么,天高地广,是个好地方,我明日便带你们好好逛一逛!”转眼看见光宇光涵:“哎呀,鸿明弟都跟我一般高了!这是润川小兄弟吧,眉目跟你大哥不相上下,是个俊秀男儿!”

移了目光看见月容,愣了一下,看向光元,光元一笑,道:“这位便是内人张氏。”月容赶紧上前见礼。韩通恍然大悟:“这位就是尊夫人?难怪,我家夫人也时常提起呢。对了,刘氏现下正在后园赏花,我这便遣人带了夫人过去。”招手叫了一个小厮,低声吩咐几句。过得一刻,便有一位老嬤嬤前来引路。

月容走进韩家花园,三月的田城还是很冷,园子里只有一片梅花再开放,鼻端隐隐有幽香传来。正对梅林建了一个亭子,亭子四周围了透明的布幔,布幔里人影晃动。月容走近了一看,布幔内摆了炭盆,刘暇坐在垫了厚厚褥子的靠背椅上,正抬起头焦急的望过来,脸色红润,长胖了不少。不由大步走过去:“刘妹妹,好久不见!”一个嬤嬤要闪出来拦住月容,刘暇道:“无碍,退下吧。”嬤嬤道:“夫人有孕在身,太医刚开了药,小心为好。”月容顿住,自然落坐到一个婆子端过来的锦凳上,道:“恭喜刘妹妹!”。

刘暇遣了人去取点心、烧茶水,又传了人去厨房吩咐菜式,不一会亭子里只剩了两人。月容道:“刘妹妹这是几个月了?”刘暇道:“刚满三个月,前一阵闹腾得厉害,龚太医开了药这才好了。真是做梦也没想到你会到田城来!你这般打扮却是为何?”月容把对张老太爷说的那一套也对刘暇说了。刘暇听完,说了跟云娘一摸一样的话:“你是个有福的,夫君到哪都带着你!”月容一笑:“妹夫我已经见过了,真伟男子也!我看配你绰绰有余,难道你还不满意?”刘暇满足一笑:“哪比得上你有三个夫君!”月容压低了声音:“妹夫难道经常冷落你了?”刘暇抬了手揪她耳朵:“我最端庄的月姐姐,如今也学坏了!”自己却咯咯大笑出声。

中午韩通留了兄弟几个用膳,刘暇这边也留了月容,午膳过后,月容看刘暇哈欠连连,便提出小睡一会。醒来后两人又东拉西扯一通,这才告辞。出了刘暇内院,却有光元托嬤嬤传话,让她到龚太医住的小院一趟。月容随嬤嬤进了龚太医住处会客间,发现三兄弟都在,四人谈笑风生,显见已经混熟了。龚太医年过六十,但精神很好,身子骨也不错,只是须发皆白,看起来颇有仙风道骨之态。因张孝辕尊龚太医为师傅,月容便跪下行了大礼,龚太医从容受了礼,道:“丫头,伸手出来,我给你把把脉。承祖都诊不出的毒,我也试试看吧。”

月容伸出右手,龚太医扣了她腕脉,皱眉又舒眉,舒眉又皱眉,直到半刻钟之久才放开,道:“我也诊不出,鹰山之程,势在必行。”四人本就不抱希望,辞了龚太医回客栈准备启程不提。

却说龚太医,送走四人之后,回到书房还在思索月容的脉象,最后自言自语一句:“怪哉!”龚太医觉得月容的脉象似曾相识,可是他想不起来在何人身上诊到过。

☆、钦慕

月容他们在田城停留了四天才启程上路,临行前,月容又去看了一次刘暇,她觉得刘暇过得并不如表面轻松,想多跟她说说话开解一下。刘暇此人,外表柔弱,内心坚强,但是孕期之中最忌郁结于心。那天月容看出韩通对刘暇很好,刘暇对她夫君也很满意,可是刘暇身边的仆妇却有一半不是她以前惯用的。月容觉得奇怪,后来她委婉打听:“怎么不见花嬤嬤和桂枝?”刘暇委婉回答:“从帝京来的陪房和丫环,大多不适应田城的气候,病倒了不少。我怀孕之后,婆婆怕过了病气,做主都暂时遣到庄子上养病去了。”

月容一点也不相信刘暇的话:侯夫人程氏对她爱如眼珠子,自定下亲事,知晓她以后必定长居田城,对陪房和丫环那是千挑万选,务必选了身体壮实做事又伶俐的,怎么可能一来就病倒了一大半?“婆婆做主遣到庄上养病”,刘暇必然是遭遇了千古难题:婆媳问题!月容想到韩通的样貌,虽然那天威北公夫人不在府里并不得亲见,月容猜测必是健壮爽朗的,喜欢的媳妇大概也是那种上马能提枪杀敌、下马能挥刀杀鸡的类型。刘暇虽生在将门,却并不曾练习武功,模样娇娇怯怯,恐怕婆婆不喜。然刘暇与韩通乃是圣旨赐婚,威北公夫人也无可奈何,现下遣走刘暇的嬤嬤丫头,派自己得用的人伺候,估计是要对刘暇进行重新改造了。在封建皇朝,侯门世家里婆媳过招,婆婆若不喜,一个“孝”字压下来,任儿媳是千手观音也缩手无策!刘暇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委曲求全是必然的。

月容到的时候,刘暇午睡后刚起床梳洗好,看到月容大喜过望:“月姐姐……”却说不出后面的话。月容上前拍了拍她的肩,厚脸皮道:“是不是很感动?我想念你的小宝宝,可不是想念你哦!”刘暇被她逗得一笑:“月姐姐越活越回去了!” 转头吩咐摆点心上茶水。待人都走了,挨近了月容神神秘秘道:“昨夜有军报,十天前湟源城围城之敌已被击溃,我家珏弟奉了常勇侯之命到华峪城搬运粮草,说不定你们能在路上遇见呢!”

华峪城位于豫泔平原之西,天华山下,越过天华山一路向西,穿过千里红柳戈壁就是鹰山脚下。若豫泔平原是大庆西北粮仓,华峪城就是供应整个西北边军的粮草集散地,战略地位非常重要。天华山险峻,易守难攻,大庆建国以来从没有外族能够越过红岩谷口进犯豫泔平原。

月容干笑:“五公子神勇,十三岁就当此重任,不简单,呵呵,不简单!”刘暇也一笑,语气非常自豪:“还有更神勇的呢!这次湟源城解围,也是我大哥和五弟献的计,又是他俩直接带了人马冲杀出去的!除了一队一千多人的残兵败将向西逃窜之外,其余敌人不是被歼灭就是被赶进了沙漠,近期之内,湟源不会再有战事了。”说完,定定望着月容。月容避开她的目光,继续干笑:“刘妹妹的哥哥、弟弟都这么本事,月姐姐羡慕、嫉妒、愤恨,呵呵,呵呵!”刘暇不语,月容只得恢复了正经语调:“刘妹妹,我现今这般,已经不可能一世一双人,何苦再祸害他人!”刘暇答:“或许人家不以为被祸害,反甘之如饴呢!”

月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道:“孩子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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