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要草原那间分号。”张二老爷语气平静,接着张二老爷就又道:“那是我的亲姐姐,我的亲外甥,我难道还会亏待他们不成?”
张二老爷这大言不惭的话,听的邱掌柜差点笑出声,但邱掌柜也点头:“是,令姐若真晓得好歹,就该听你的。”
听自己的吗?张二老爷又笑了笑,就该听自己的,只有听自己的,自己的姐姐才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而不用去操心那些有的没的。
张二老爷和邱掌柜在酒楼上商议,翠玉手中已经拿着一份名单:“明儿就是家学里面的月考了?”
“是,先生说,明儿是头一次考,还想请大奶奶前去,给那博得头筹的人,送上五钱银子呢。”小春的话让翠玉笑了:“你让人去和婆婆说一声,瞧婆婆愿意不愿意去,若婆婆愿意去了,那就让她去热闹热闹。”
怎么会是让郑太太去?小春的眼睛顿时瞪大了,但小春还是点头:“好,我这就让人去和太太说。”
郑太太刚送走了张二太太母女,就听到喜儿进来回这事儿,郑太太不由皱眉:“这家学的事儿,我去不大好吧?”
“太太去正好呢,您去,可以瞧瞧家学里那些后生小子。”喜儿很爱说话,说话时候唇边的小梨涡若隐若现,就跟一直在笑似得,所以就得了个喜儿的名字。
郑太太的眉不由皱起,还在思索张二老爷就走了进来,郑太太闻见他身上一股酒味,就皱眉嗔怪地道:“二弟妹刚走,你怎么就在外面喝酒。”
“我晓得自己喝了酒,所以就来姐姐这里,讨碗醒酒汤喝。”张二老爷已经坐下,趴在桌上,那眼睛却看着郑太太,竟有点孩子模样。
这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郑太太站在他身边给他拍着:“你啊,这会儿怎么像个孩子。”
“我还记得姐姐待我的好,还有姐夫待我的好。”张二老爷接过丫鬟端来的醒酒汤,一口气喝完,手中的碗却没有放下,眼眨也不眨地看着郑太太:“这会儿,姐夫没了,没人能护着我了。”
“你都这么大人了。”郑太太轻叹一声,丈夫在的时候,自己是什么日子,这会儿,丈夫不在了,自己过得又是什么样的日子。
“姐姐,我还记得,草原那个分号,刚开的时候,生意不好,姐夫带着我,手把手地教我。”张二老爷这是借酒装疯,但郑太太却是真得都听进去了,眼睛又有些酸涩,但强忍住了,只是拍着张二老爷的背。
“我想要分号,不是为了我自己,是不愿意外甥还这样辛苦。”既然从翠玉那边不能下手,那张二老爷索性就从郑太太这边下手,这句话说得郑太太推开弟弟,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但是人人都觉得,我是想郑家的钱。真是笑话,我跟着姐夫,金山银山都见过,哪里还在乎这一点点钱。”张二老爷挥手,满脸通红,仿佛自己被人众口铄金,无人晓得自己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郑太太瞧见弟弟这样,想上前安抚,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姐姐,你不信我!”张二老爷紧紧地盯着郑太太,郑太太急忙带笑走过来:“我信你,我自然相信你。”
“我啊,就想要人瞧瞧,我没有了姐夫的庇护,也能做出一番事业来,到时候,就能庇护外甥了。”张二老爷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精心算计过的,说的郑太太的眼泪都要落下。
“二舅舅醉了,来人,把二舅舅扶回去。”翠玉的声音突然响起,张二老爷心中懊恼,眼看郑太太就要被自己这番话打动了,怎么翠玉偏偏就回来了。
翠玉和张二老爷四目相视,这会儿张二老爷还在扮演酒醉,自然张二老爷不能出来呵斥,呵斥翠玉不能和他说话。
“二舅舅!”翠玉看着张二老爷,语气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张二老爷恨不得把翠玉掐死,却还是对翠玉点头:“外甥媳妇,你想说什么,就说。”
“生意上的事儿,还请二舅舅不要费心,不管是天大的担子,我都会挑起来。”翠玉朗声说着,张二老爷的手微微蜷曲,翠玉说的是我挑起来,而不是我们挑起来,张二老爷越发恼怒了。
“还不赶紧把二舅老爷送回去。”郑太太吩咐着下人们,两个婆子上前,把张二老爷搀扶着往外走,翠玉和张二老爷四目相视,二人都没有把对方当做亲人。
“你二舅舅,方才来说了许多话,说的我眼泪差点都出来了。”郑太太见张二老爷走了之后,翠玉还盯着他的背影,于是郑太太就上前说,翠玉笑了笑,就对郑太太道:“婆婆左右闲着没事,不如明儿就去家学,瞧那些后生小子们月考。”
这话题来的如此之快,让郑太太不晓得该怎么回答,郑太太只能瞧着翠玉,过了好半天才道:“我去,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都是族内的孩子,况且我已经和学里说过,出类拔萃的,会额外给五钱银子。”翠玉的主意,郑太太是晓得的,这会儿翠玉又重新重复一遍,郑太太的眉并没有松开。
“婆婆,您就去吧,成日在这家里,也是闲着。”翠玉难得地带上了几分撒娇,郑太太不由笑了笑:“那我就去。”
郑家出了银子,自然也要有好名声,翠玉现在是打定主意,不让任何好名声落在郑大老爷他们那边了,见郑太太答应了,翠玉也勾唇微笑。
家里商号里,这许多的事情都要处理,郑太太能帮一些就帮一些,最少,不能让郑太太节外生枝。
张二老爷被扶回书房,又喝了两碗醒酒汤,张二老爷心急如焚,却也要躺在床上,等着酒醒。外头有人守着,张二老爷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好不容易等到酒味散了,又喝了两杯浓茶,张二老爷才做出个酒醒的样子,掀起帘子对外面道:“来人。”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