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这是心疼大爷,进而心疼起别人来了。”小月凑趣地说,郑太太听到小月的声音,也就笑着和小月说:“我自然是心疼自己的儿子,再想想,这样的孩子,跟着哥哥嫂嫂,也不晓得受了多少委屈,难免就心疼了。”
“太太要这样想,何不索性收了他,做个干儿子,一来呢,他也有人关心体贴,二来呢,也能解了一些太太对大爷的惦记。”小月不过顺口说说,郑太太却摇头:“不好。”
小月愣了一下,郑太太就道:“大爷是我的亲生儿子,我对他的关心体贴,不是说,关心别人,就能解了这些忧愁的。”
郑太太这句话让小月想到了什么,接着小月就强忍住眼角要落下的泪,对郑太太道:“太太说得对,方才我也,也一时糊涂。”
“你不是糊涂,你啊,是惦记着我,想为我排忧解难呢。”郑太太拉住小月的手在那笑着说,小月也笑了笑,也不晓得这会儿,郑义明在草原,过得怎样了。
“大奶奶,方才吴二爷去我们家中拜访,太太见了他。”宋嬷嬷来送饭的时候,对翠玉轻声说着,翠玉只嗯了一声,宋嬷嬷已经对翠玉道:“那个吴二爷,虽说人品看起来不错,但谁晓得内里是怎样想的呢。”
“他内里怎样想,我们不用去管。”翠玉只淡淡地说着,宋嬷嬷好奇地看向翠玉,翠玉才笑着道:“只要我们不招惹是非,那别人,想要招惹我们,就难多了。”
不招惹是非?宋嬷嬷看着翠玉,很像说,翠玉现在出来外面做生意,看在别人眼中,就已经是招惹了是非,而是招惹了大是非,但宋嬷嬷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
翠玉依旧看着为了明儿开张做得准备,这些事儿都比那些是非要紧多了,若没有了银子,在这就是寸步难行。
连续几日都堵不到郑太太,郑大太太和郑四太太已经明白郑太太的想法了,二人这天凑到了一起,难免又唉声叹气。
“我瞧这三嫂,这几日也有些拿乔了。”郑四太太手中攥着一把花生,恨不得把那花生当做郑太太一样来揉搓。
郑大太太手中端着杯茶,那眉头紧锁:“这宁氏,运气还真好。”
“就是,你说,三嫂一个原先出去坐席都觉得头疼的人,这两天在她的撺掇下,又是去庙会,又是去茶楼听书,去这去那,哪是一个守寡妇人的行径。”
“那没银子的守寡妇人,自然只能在家中坐着,若是那穷苦的,还要出去做工来赚银子,但三婶婶可不缺银子。”郑大太太这句话说得阴阳怪气,怎能这样,怎会如此,那些银子,为什么不是自己家的,而是别人家的,而且这个别人家,还尖酸刻薄得很,就算给自己家点银子,也很少。
“大嫂,我觉得,这回啊,我们只怕是……”郑四太太话没说完,就听到外面传来孩子哭声,接着就是郑大太太的儿媳妇的怒骂声:“哭什么哭,这两日,奶娘不在,你就成日在我跟前号丧。”
郑大老爷手中的银子少,自然也不能维持原先家里的排场,先裁掉的就是奶娘,毕竟还有儿媳妇呢,儿媳妇的奶水难道就白白干了不成?
郑大太太的儿媳妇自然心生不满,但自己男人还撑不起来,自然只能靠公婆们过日子,于是只能拿自己生的出气。
郑大太太皱了皱眉,就对身边丫鬟道:“去把哥儿抱进来。”
“太太,罢了,还是不要把哥儿抱进来,要抱进来了,奶奶就乐得丢开手,连奶都不肯喂。”一边的婆子在那撇嘴,这会儿,这家里银子都快没有了,还摆什么架子。
那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郑大太太只觉得头被吵得很疼,对婆子高声道:“这是我的孙儿,我总要去抱回来。”
“大嫂消消气。”郑四太太忙把一把搓掉外衣的花生放到郑大太太手中,对丫鬟道:“还不赶紧把哥儿抱进来。”
丫鬟这才走出去,把孩子抱进来,孩子哭得差不多晕厥过去,郑大太太抱在怀中哄了半天,又喂了给他一碗粥,才慢慢地哭歇。
“明儿,带着这孩子,去见三婶婶。”见孩子哭歇气了,郑大太太冷冷地说,郑四太太的眉皱起:“这能行吗?”
“能不能都要去试试。”郑大太太看着这孩子的小脸,帘子一掀,她儿媳妇已经走了进来,郑大太太见到自己儿媳妇,那眉就竖起:“有你这样当娘的吗?孩子哭了半天,你只是不管。”
“我这当娘的也就这样当了,没有别的招了。”这句话简直就是顶嘴,郑大太太伸手扶住桌子,免得自己被儿媳妇气死。
她儿媳妇又冷笑一声:“要真是没银子养活了,要我说,还不如过继出去。”
过继出去,那自然就是过继到郑义明名下,以后,就是那大富大贵的人了。郑大太太早就动了这个心思,但这会儿,她却对着自己儿媳妇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叫把这孩子过继出去。我们家,难道还养不起个孩子了。”
见这屋内都是自己人,她儿媳妇也不装了,坐在下手就笑着说:“婆婆,您也不用在我跟前装这个,谁还不晓得谁,这会儿,家里的日子怎样,谁都晓得。我说,你们一开始就寻错了人,只晓得往三婶子跟前使力。这会儿,那人还是个没有圆房的女儿家,要是大兄弟几年没回来,外头的女人又生了儿子,你说她着急不着急。”
着急不着急?郑大太太眼睛一亮,郑四太太也笑了:“我说果真是年轻人聪明,我们这些老人家想不到这点,她怎么会不着急呢。”
“可是那人的性子。”想到翠玉的性子,郑大太太又迟疑了,她儿媳妇笑了笑:“若她能做我儿子的娘,性子越强越好,能把这家业挣起来,以后,这家业就是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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