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松松垮垮地绑在后头,半张脸被垂落到胸前的半缕头发遮挡住。她单手环着膝盖,下巴支在手臂上,另一只手摸着那只小花猫的脑袋。即使下半张脸被挡住,也可以看清她此刻弯弯的眉眼,似乎是在笑。
这个点的路灯早就亮起来了,光如金色流沙缓缓泻下,淌在她的侧脸上,而后镌上一层淡淡的柔光。
这该是一副很美好的画面。
前提是她的对面没有蹲着那个男生,而男生微垂的脑袋差点蹭到她的额头。
是同班同学吗?还是隔壁班的?如果是隔壁班,那又是怎么认识的呢?不是说好了晚上来找他的吗?怎么怎么出现在这里
乱七八糟的问题越来越多,随之而来的怨气也堵得他心塞。
可惜无处发泄。
他以为这是约定,于她而言不过是可以随意抛之脑后的戏言。
他不该抱有这么多期待的,以至于现在连走出校门口的勇气都没有。
所以他转身,往学校的后门口走。
他固执地想,看不到,应该就不会生气了。
·
时针划过七的时候,笃学楼外的大钟响了七下。时澄月从身边都是猫猫围绕的幸福感中清醒过来。
她完全忘记自己要去找林一砚这件事了,不过还好,还不算晚。
“你要走了?”男生见她起身,立刻问。
时澄月嗯了声。
“你叫什么名字?”
从高一开始,时澄月对这种打探就产生了下意识的防备心理,但她又知道已经过去了那么久,自己不该像个惊弓之鸟,于是随便报了个名字:“祁嘉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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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你不是。”几乎是在她说完的瞬间,男生脱口而出。
时澄月打量着他因为被人骗而浮起一点怒意的表情,声线几乎无起伏:“所以你不是知道我的名字吗,还问我干什么?”
那双澄澈明亮的眼睛坦然落在他身上,像打量,却不让人浑觉不适,似乎真的只是想友好地问他这个问题。
柳杨帆一愣,没有想到时澄月说话如此直白。他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想不出回答的那个间隙里,时澄月已经快步朝着教学楼走去。
这个时澄月,好像和自己想得并不太一样。
时澄月回到教室后,收拾好书包往五楼的方向走。
她和林一砚说晚自习去找他,但是晚自□□共有三节课,她可没说第几节晚自习去找他,那也不算迟到吧?
不过,为了表示她的歉意,在走进教学楼之前她还特地去小卖部买了瓶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巧克力奶,希望林一砚可以看在这瓶巧克力奶的份上忽视她迟到的这四十五分钟。
正好是下课时间,时澄月站在十二班门口往里张望。
最后一排的位置上,没有林一砚的身影,她也没看见田鑫泽。是课间出去上厕所吗,可是为什么连书包都不在?
时澄月随手拉住从后门经过的女生:“同学,请问林一砚在吗?”
金嘉媛习惯低头走路,冷不防被人一拉,听见林一砚的名字,她猛然抬起头。
时澄月脑袋靠着门框,教室里明亮的白炽灯光把她的肤色照成冷白,纤长的睫毛垂落下一片淡灰色的阴影,冰凉的巧克力奶瓶身贴着她的脸颊。金嘉媛盯了好一会儿,直到时澄月又问了一遍,手在她面前划了划,她才回神。
“他林一砚不在。”原本只是想说“他”,可是她不想放过这个可以将他的名字光明正大地诉诸于口的机会。
“不在?”时澄月疑惑地问,“他是去打球还是去老师办公室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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