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羕也知道这是妄想,这宝贝恐怕命中注定要跟定自己了。掉头就想回寝室。冯凭一把拉住他说道:“别回去啊!你先别烦,告诉我怎么回事。你没看到哥今天有多危险,这种事来再那么几次我就得被算计死。我不得先有所提防啊。”
冯羕说道:“你自己去看吧。今天晚饭前在青霞谷西侧的灵泉故舍。”说完甩开冯凭的手返身回了屋。
冯凭觉得莫名其妙,不知弟弟犯起了什么拧劲。看看天色也差不多快到那时辰了,便潜身向青霞谷走去。
青霞谷离道众聚居的寝室区有段距离,山中很少有人去那片地域。据传百年前道魔在罗浮曾有大战,当时双方都有大批阵亡。罗浮山殉道之士埋在罗山基座西侧的灵碑林。魔族死亡人的骸骨则掩埋在青霞谷地带。曾建有大焉堂予以震慑诸魔阴魂。后有罗浮山一位唤作第五桓侯的前辈长老,不避忌讳常年住在谷中的灵泉精舍。这老前辈年龄几乎与葛仙翁不相上下,在魔道大役中曾和葛玄一同并肩剿魔,谁也不知这老人是何原因晚年竟和这些当年势不两立的死对头们的骸骨呆在一起。总觉得他的性格有些古怪无常。近些年他自顾独来独往,也不与罗浮山道庭搭帮。后来突然不见了踪迹,可能是出山后再也没有回来,竟似人间蒸发了一般。他早年居住的灵泉精舍也便空了下来,时间渐久失修破落,山中道众为说着方便便慢慢地给改名成了“灵泉故舍”了。
冯凭一进入这青霞谷就感觉到一阵阴气,通身感觉凉的通透。现下天气已入长夏,虽是傍晚山中也能感到一分暑热之气。进入这幽深的谷中,在身体的温凉上冯凭却明显感觉到一种阴阳两端般的泾渭分明。
他悄悄观察了一下四下的情况,确定无人时便闪身进到灵泉故舍中,飞身跳至梁上的一个隐秘处。这地方即可观察屋内屋外的动静,又可以把自己藏得安安稳稳的。
冯凭刚藏好没多久便透过梁上的木格缝隙看到远远走来一人,到故舍门前,冯凭瞧得仔细,那人正是肖志敬。
只见肖志敬在故舍破旧的门旁立了片刻,四下观察了一下确定无人才进到屋中。让冯凭心不住地怦然剧跳的是这位师父放着那边好好的椅子不坐,却站在门边的窗棂下向外观看。而这位置恰好在冯凭藏身的梁下。冯凭哪怕稍稍活动一下,就会被下面的肖志敬发觉。冯凭不禁紧张的汗都快掉下来了。心说可别掉下汗珠来,不然没准就那么运气不好落在肖志敬的脑袋上。
这时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外面闪身进来一人。
只见此人全身白衣,打扮得像一个秀士。头上盘起一个发髻,上面用一条同样是白色的绸子丝绦系住一直垂到腰际。手中轻摇一柄纸扇,那扇子白底红花,扇中那朵硕大的牡丹娇艳欲滴。冯凭一看之下惊出一身冷汗,竟是那日击杀了公冶无忌的血玲珑黑风寨堂主。
冯凭记得在大霍山夜宴上风泽宁道长说起此人叫萧山夜雨梧桐子。
冯凭虽然那日在黑风寨大显神威没吃半点亏,但总是觉得这位梧桐子深不可测,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尤其他那把扇子,让冯凭总觉的特别别扭,想不去看它却又总忍不住胡被它勾魂摄魄般吸引,看着看着就会觉得那红艳艳的牡丹就滴下血来。饶是冯凭定功深厚,发觉心魔升起时总能及时摄心虑意收回猿马。但这感觉让冯凭对这位黑风寨的第一把交椅总是心存顾忌。
冯凭在梁上偷眼向梧桐子脸上观瞧,那日离得远看不清楚,今日一见更是瘆人。这堂主的一张脸竟然如同传说中的白无常一般没有半分血色,白煞煞的甚是阴森。冯凭心中给自己鼓劲说我不怕你!不怕你!但仍是觉得身上鸡皮疙瘩泛起。心说你们号称血玲珑,可你这脸上连点血色都没有,也忒对不起这名号了!
梧桐子进屋看了一眼肖志敬说道:“肖道长早来了?带来了吗?”
肖志敬小声地陪着小心说道:“按堂主的吩咐带来了。”
说罢便从怀中淘出一本小册子递给梧桐子。
梧桐子接过册子一页一页翻看着。冯凭纹丝不动大气都不敢出,这两人就站在冯凭下方的窗边,看这意思是无意久留很快就要散的样子。冯凭在他们头上异常紧张,心说你们到那边桌前坐下慢慢看好不好,别站在这儿啊?这我多难受!
这时只听梧桐子冷笑了一声说道:“抱朴子只是云笈七阶,你没搞错吧,这份东西可靠吗?”
肖志敬答道:“没有问题,确实如此。只不过他是法身八阶,道术七阶。鲍姑倒比葛洪高一些,是八阶法身八阶道术。”
梧桐子哼了一声说道:“说到底还是九阶之下呗!你罗浮山连个九阶法身的都没有我还有何惧!”
肖志敬说道:“今日鲍姑在山外收的四个女弟子和一个男徒也到山上,不知到底修成什么境界,不过估计不会太高。”肖志敬说罢轻松的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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