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里,李家当代族长李初九拄着拐杖重重的击打着地面,胡子都要翘起来了,不停的喘着粗气,可见实在是气得不轻,“休要再提!我李家打立族起就没有这样的事。”
原本见李璟来找自己,心中十分欣慰,暗想原本以为这一脉怕是要断了血脉,要知道如今世道艰险,一个傻子又是穷的叮当响,谁家愿意把姑娘嫁进这个火坑。
平日就是得宗族怜惜,不时的给些接济,但是这也不是个长久的法子,指不定哪天李璟就去了,但不想祖宗保佑,这个侄孙突然醒转过来,一下子好了,可把老族长兴奋坏了。
要知道古代宗族兴盛与否,全看子孙繁衍,李家世代为农,祖上也没啥大人物,但也算生活有点保障,这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清河村李氏人丁兴旺?族谱有录,男丁现存二百八十四口也。
虽说这些年来,李氏族人被征劳役,从军者数十人,死在外边没入祖坟的都有好几个了,连李璟的父亲也是在辽东劳役中死去,千里迢迢,加上幼子呆傻,没人前去收敛尸身,同去的乡族没了办法,只能将他安置在辽东野外的乱葬岗里。
到现在只有一个孤零零的牌位立在堂前,料想日后也没个供奉,只能做只孤魂野鬼了。
但谁曾想到李璟突然奇迹般的康复了,这下好了,李璟他爹以后也有人供奉了,说不得他日李璟长大成人,往辽东取了尸身回乡安置,总算了了一桩心事。
但不想李璟开口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变卖祖宗基业吗,这还了得,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拄着拐杖便要抽打。
“你这傻娃,莫不是呆傻没好,竟说出这等话来,你父尸骨未寒,你就要卖地,实在不孝,今日不敲打敲打你,怕日后不得反了天去。”
李初九心里极为愤怒,在他眼里,李璟的行为便是不忠于氏族,不收敛父亲的尸骨便是不孝,李家不开眼,怎么生出这么个浑人来。
“叔爷,这是干什么?”李璟压根就往这上面想,两者的思维就不在一个频道上,在他想来,山西这地方,迟早叫乱兵给祸害了,这五亩水田在自己手里,就是个浪费,还不如早点换了钱,找个安全的地方生活,怎么族长这么大的脾气?
李初九见他不思悔改,还敢顶嘴,更加怒了,“我打死你个逆子!”
哪里还跟他多说,举棍便要打来,但是毕竟年纪大了,今年六十有五,身子不太爽利,动作难免迟缓,李璟暗想没有平白挨打的道理,这里说不通,找别人说就是了。
等逃出祠堂,站在门口,李璟大声的喊着,“叔爷,这地我不找族里卖了。”
心中郁闷,不就是卖个地吗,原本还想便宜点卖给同族,结果喊打喊杀的,哪里还敢再呆着,你不要,我自己去别人卖去,不信卖不掉。
这样想着,便退了出来,也不管叔爷在后边大声喝骂不止。
刚一出门,就听到声音从身后冒了出来,吓了李璟一跳,“先生这是为何?”
回头望去,就瞧见赵默笙从角落出来,脸上带着疑惑。
“你在这干什么!”李璟气不打一处来,刚才受了责骂不提,这会看着这张不想看到的面孔,怎么看都不顺眼。
赵默笙也不动怒,打着哈哈,“某特意在此等待先生,瞧瞧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
赵默笙这会是真的疑惑,刚才回去与兄弟们商议,更加认定李璟的本事,打定主意跟随李璟,死磨硬泡也得把他拉入伙,本还想去他家附近守着,哪知道刚出来就见到这一幕。
李璟瞧了瞧他,你能帮我什么?不过正是想找人解释解释,“帮忙?我这里倒有一件烦心事,你且与我说说。”
赵默笙听着李璟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还见李璟一脸的无辜与愤怒,惊的是目瞪口呆,“先生,这。”
这还了得?我等辛苦操劳一世,拿命去拼,还不是为了买上几亩田土,安稳过日子,你有田还卖,是真傻吧?!
李璟却丝毫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这什么,你就给评评理,我这样做有错吗?”
反正自己也不会种地,况且这地啊,想种也要有命种,迟早叫人祸害了,还不如卖了地赶紧走呢。
家里就这几亩地了,不卖地,卖什么?就那破屋,送人还被嫌弃呢,不凑足路费,怎么去江南?李璟都计划好了,黄河上船,直接入海,直接走水路去江南,路上应该安全还是有些保障的。
“先生卖田,是为了凑集去江南的路费?”赵默笙眼前一亮,反对的好啊,你卖了田,人就一走了之了,我们上哪再寻个高人去,卖不了才好,反对的妙啊。
李璟哼哼两声,这不明知故问么?不过你那一脸的兴奋是闹哪样?“是啊,不卖田我哪来的钱。”
“依我之见,这田土还是不要卖的好,有道是田土乃安生立命之所在,若是先生想卖,恐怕宗族这一关不好过。”赵默笙自内心的感谢李家宗老,这不,让他绞尽脑汁的事顺带着解决了。
正高兴着,突然听到李璟说,“若是村里不让卖,我便去旁处卖去,乡里不行,便去县上,怎样也得凑够路费。”
“啊?先生这是何苦呢?”赵默笙一听傻眼了,没料想李璟卖地出走的决心这么强,按说村里宗族反对,一般人绝不敢自绝于氏族的,这样做绝了,往后还见面不见面啦?宗族得罪个干净,还做人不?
李璟见他貌似和宗族站在一边,就不想再说了,“我意已决,我还就不信了,五亩良田没人要。”
赵默笙一听这话,顿时了,不应该啊,这性格怎么这么愣呢,一想他要是卖了地走了,自己这些人怎么办,不行,得赶紧找个由头留下他,“先生慢点,慢点,这五亩田土,我买了,不知先生想要卖多少钱?”
李璟一听有戏,赶紧停下脚步,“你出多少?”
心中琢磨着,这和尚还真有钱啊,不过这明末的地价,自己也不熟悉,隐约记得当时江南上好的水田能卖到十五两一亩,自家的地也是水田,应该也不少吧,不过可不能先开口,瞧瞧他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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