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是万不会凑的。
这城里的龙鱼花灯节两日后才结束,置在路上的花灯放在挨家挨户的门口,已无人举着,里边的灯火也熄灭了,不变的是上边写着的祝愿。
两日后,容离正想问何时去苍冥城,客栈的窗忽被敲响。
有一下没一下的,恰还是在夜里,街上行人甚少,这客房还是在客栈二层。
一缕鬼气从窗缝渗了进来,窗外悬着一灯笼,却瞧不见映在窗上的人影。
容离朝华夙看了一眼,本想走去开窗,刚起身便见华夙一个抬手,施出了一缕鬼气。
窗嘎吱一声抬起,没想到屋外一鬼正探头往里看。
来的是上回见过的鬼兵,他还是穿着一身轻甲,饶是他上回已见过华夙,这回来时仍万分激动,脸上写满了振奋。
进来时,这鬼兵压根没翻窗,直接穿了墙进来。
容离欲言又止,也不知华夙支这窗有何作用,只是为了让这鬼探个脑袋?
鬼兵进了屋,对华夙拱手道:“大人,孤岑将军似乎被留在苍冥城了。”
华夙眉头一皱,神情登时就变了,“何意?”
鬼兵忙不迭道:“孤岑将军三日未传讯回来,不知遇到了什么事。”
华夙思忖了片刻,“只她进了苍冥城?”
“将军不让我等跟着一齐。”鬼兵连忙答。
华夙冷着脸:“当真胡闹,当自己是三首六臂还是怎么的。”
鬼兵低着头没吭声,在提起孤岑的事后,面上的欣喜已经全然消散,神色变得格外凝重。
华夙手一翻,笔身墨黑的画祟顿时现于掌上,她两指一捏,将画祟竖起,在半空画出了一鬼王印。
容离起先还不知华夙画个鬼王印是要召谁,只见鬼王印一现,虚空中扯开了一道墨黑裂缝。
孤岑跌了出来,身上竟缠着数根鬼气腾腾的银丝黑线,而她浑身全是血,颅顶还如被开瓢一般,正汩汩涌着血。
容离再一看,那银丝黑线分明是华夙的头发!这想必就是华夙当初在苍冥城中被削断的头发,后来被做成了法阵。
她陡然明白,既然孤岑和鬼王印有契,那鬼王印一召,孤岑不论身在何处,都能被带过来。
华夙挥去一道鬼气,缠缚在孤岑身上的发顿时消失成烬。
孤岑咚一声倒地,倒吸了一口气硬是支起了身,“多谢大人。”
“你明知填灵渡有纵邪法阵,为何还要去?”华夙冷声道。
孤岑摇头,“我并未经过填灵渡,本想上垒骨座一探究竟,没想到,骨座方圆三百尺内已覆上纵邪法阵。”
华夙眸光骤黯,嘴角微微勾着,笑得万分凉薄,“他不打算上垒骨座了?”
孤岑抬手朝颅顶拂去,施术止了血,“我误入纵邪,受诡丝缠身,诡丝制住了我的躯壳,令我朝自己颅顶拍去一掌,还企图让我将自己的灵相捏碎,大人所召來得及时。”
华夙冷冷嗤了一声,“城中防御如何?”
孤岑稳声道:“环楼上外三层全是鬼兵傀儡,俱是入了纵邪后受诡丝所胁,最里垒骨座上亦有诡丝,我几乎寻遍全城,仍是不知慎渡身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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