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见月握着收音机,僵着手指很久没有动弹。耳边的旋律已经转换为下一首欢快的流行歌,她按下off键,旋即听见秦漪在门口喊她的声音:
“找着没啊收音机?”
秦见月急忙应了一声,支支吾吾:“找、找到了。”
似乎是察觉到她声音微妙的不对,本来只是探身往里面看的秦漪推门进来,借着灯光看向秦见月湿漉漉的眼,又瞧一眼她手上的收音机:“听什么呢这是。”
“没,”秦见月揉揉眼,说,“就是一首情歌,太感人了。”
“真是感情丰富,听歌还听哭呢。”秦漪手里还抓着她的奖状,把手机递过去给秦见月,“来,给我拍两张。”
秦见月忍不住嘲笑一句:“又不是你得奖,用得着这么显摆嘛。”
“你得我得不是一个意思?跟你妈还分你我。小气吧啦的,快拍!”
秦见月无奈笑着,把相机打开,对着笑出八颗牙的秦漪,给她连续照了几张:“你看一下。”
秦漪把照片拿过去看,看得喜上眉梢,嘴巴就没合拢过:“真不错,就是这字能不能看清?”她嘀咕着,一边开始刷刷整理图片。
朋友圈很快就被妈妈各种姿势的炫耀占据了。
秦见月哭笑不得:“妈,你发这么多会被人拉黑的。”
秦漪不以为意道:“拉黑就拉黑,我就生怕有人看不见呢。”
秦见月看着秦漪低头玩手机的侧影,温和地笑着,又看到母亲鬓角夺目的白发,她动手拨了一下周围的黑发,将那根头发盖住。
手里还在握着那个已经停机的收音机。
秦见月就这么呆呆地站了一会儿,而后长舒一口气,把东西放下,去洗漱。
洗完澡出来,回到卧室里,看到有两通未接来电。
都是程榆礼打来的,中间只间隔了一分钟。
秦见月回拨的指几乎都要按下去,但她一犹豫,还是打住了这个念头。
她躺在床上静静看着拍打在窗户上的雨水,看着滂沱的雨从窗户上稀里哗啦地淌下,把整片玻璃弄得雾气蒙蒙。
温柔的歌声犹在耳畔,秦见月就这么愣愣地看着雨,回忆着那道似远又近的清澈声音。
没有太多的心事,却也失了眠。心里空空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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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场雨里,程榆礼的车停在见月家的阁楼下面,他看向的车窗玻璃也泥泞得很,只隐隐觉察出她卧室的灯影在晃动。
电台的歌声结束,司机座上的阿宾将电源切断:“程总,这是您唱的吗?”
程榆礼把手机打开,漫不经心问了句:“好不好听?”
阿宾说:“我只能说,您不出道真是屈才了。”
程榆礼没什么笑意地勾了一下唇角,他点开通讯录,拨电话给见月。
很快,诡异而漫长的盲音让车内氛围显得压抑起来。
嘟嘟嘟了几十秒后,机械女声传来: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阿宾摸了下鼻子,缓解尴尬说:“要不再听一首歌吧?”
程榆礼拒绝:“不用。”
他预备再打一遍,但拨号前手心微微汗湿。程榆礼从兜里摸出烟盒,声音微哑说:“抽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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