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于易感期的alpha仍有着惊人的洞察力,能精准抓住柯迟话中无意间流露出的破绽:“你从搬过来开始就一直竭力于和我划清界限,好像我俩就真的只是那些有钱人和包养的小情人的简单关系。你要真是这样想的话,为什么会说是欠我的?这不是你应得的吗?”
成子言垂着眼没看他,视线落在他颈侧上被自己咬出的一个浅淡牙印痕迹上,声音轻了些:“你是在试图欺瞒你自己还是在欺瞒我?”
柯迟动了动唇,却难以回答他的话,那些他自己都刻意逃避的东西被成子言乍然点破,让他一时间心乱如麻,只能沉默下来。
“我偶尔也会做些慈善事业,但我当然不是什么慈善家,也没那么好心到在夜店里见到一个失足oga就带回家好吃好喝供着,还这样耐着性子哄着。”成子言这才缓缓将视线移到柯迟脸上,“今天但凡躺在这个位置企图勾引我的不是你,而是别的什么oga,都不会有这样贴身找操的机会。因为我不会在这个时候和他待一个屋,或者他的腺体已经被我咬坏掉了,在alpha易感期故意找死的oga,是得不到什么权益保护的。我要是这样对你,也就枉费了那些年你叫我的一声哥哥。”
“起来。”成子言没再等他说什么,自己从沙发上下来站直身,弯身朝他递去一只手,略微克制过的alpha信息素还是有着让人胆颤的威慑力,尤其会令oga感到畏惧。
柯迟抿了抿唇,犹豫片刻,将手放进他朝自己伸来的掌心里,被alpha稍稍用力一拉,借力坐直身来,自己低着脸将衣服拢好。
不如平时温柔的乌木气息沉得有些让人喘不过气,像是故意压制他似的,也让柯迟难以开口再同之前一样的态度同成子言相处。
“回你自己的房间,”成子言收回手,语气缓和了些,“今晚锁好门,我不希望今天晚上会闻到你故意放出来的信息素。”
他顿了顿,想起医生的话,又忍不住有点费解:“你自己知道自己的腺体是个什么状况吗?”
柯迟心下一惊,微微睁大了眼,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以为成子言是发现了什么,正在整理衣领的手指一顿,下意识在后颈腺体上那道浅淡疤痕的位置碰了碰。
“算了,你早点休息。”成子言没注意到他这个小动作,本就躁郁难安的易感期被柯迟勾出一通火气,又不能真的尽数撒在oga身上,有些烦躁地叹了口气,便只好先快步回了主卧,自己从内反锁上了门。
柯迟自知理亏,不再多说什么,只目送他回卧室,在客厅里默然片刻,成子言的话在他心里翻滚几圈,叫他五脏六腑都跟着揪起来,却又于无形中烧了一把文火,燃得熨帖。
第二天起的时候,成子言迟迟未从房间出来,但他却提前订好了餐。柯迟刚到客厅给桌上的迷迭香换了水便听到有人敲门,打开一看是附近餐厅的外送员送早餐过来。外送员一脸笑容地向柯迟道早安,向他验证身份后和他说,成先生提前备注过了,让他先吃早饭。
柯迟轻声和外送员道了谢,又目送他乘电梯离开才关上门,将早餐放到了桌上。
alpha出自骨子里的修养与体贴即使在易感期也不减分毫,柯迟盯着那个包装精致的餐盒看了看,心头涌起一点暖意的同时又忍不住叹息一声。
——可是成子言对他愈好,愈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形容丑陋,他有什么是值得让成子言对他这样好的?
他甚至连在成子言易感期的时候,放出自己的信息素去安抚他的作用都起不到。
因为他们的信息素契合度太低,他的信息素只会加剧alpha在易感期的不适。
思及此,柯迟抬眼望着仍紧关着的主卧门,心下不由有些担心。他犹豫片刻,还是走到房间门口,试探着抬手敲了敲门。
成子言并没有立即开门,房间内似乎传来什么东西砸在地板上的闷响,但柯迟正要细听时又什么都没有了。
又过了五分钟,门从里面打开了。柯迟下意识抬头去看,却愣住了。
面前的alpha看起来状态着实有点糟糕。
他似乎是一夜未眠,眼睛里布着些红血丝,连带着脸上丝缕不耐烦的神情看起来有些可怖,一向打理得当的头发也有些乱,身上的衣服也还是昨天睡前跟柯迟发火的那一套,他的手指上有些红肿,似乎是砸了什么才导致的。
柯迟吓了一跳,却并没有感到多少害怕,尽可能放轻声音地问他:“……你要吃早饭吗?”
成子言闭了闭眼,吁出一口浊气,抬手有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又往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尽可能克制自己地回应柯迟:“不了,你自己……”
他话还没说完,便见柯迟随着自己退开的一步迈到了自己跟前,猝然嗅到一点极浅淡的玫瑰香气,似乎是柯迟发间残留的。
成子言恍惚一瞬,待他皱着眉欲出声让柯迟自己先去客厅时便感到眼前一花,额前覆上一片温热——乌木味的alpha信息素压迫力太重,柯迟只能逼着自己屏息靠近成子言,又因为他太高,只好略微踮脚伸手去试成子言额前的温度。
掌心触碰到的是正常温度范围,柯迟心里的担忧和歉疚稍微淡去了一点,但他又想着,或许是自己昨晚不知死活非要引诱成子言、擅作主张用简单粗暴的方式替他解决一时的易感期才导致他不适加重,胸腔里的一颗心便又悬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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