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都是现成的,南煦速度很快,刚端上桌,男人就大口吃起来,他姿态豪放的很,吃得津津有味,南煦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吃饭,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看,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半个馒头下肚,他总算意识到,这男人吃饭还背着那么大个背包没卸。
不过人家都行为习惯南煦也没有评价的余地,只是多看了几眼,再一次收回视线,眼前多了碗汤,庭川正将汤匙放下。
“先吃饭。”
庭川说,“你总这么看,他会察觉不到?”
南煦想想也是,忙收起了好奇。
他怂得很是直白,庭川唇角扬了扬,逗弄南煦果然也是一种乐趣。
男人吃饭很快,吃饱喝足以后抹了抹嘴,对南煦道:“店主这饭菜果然不同寻常,要是有酒就很好了!”
南煦心想,今晚这菜配馒头就差不多了,竟然还惦记酒,他来了这山中都没尝过。
虽然心中腹诽,不过面上还是挂着与往日如出一辙的和善微笑,“听您意思,之前就知晓我家旅馆?”
男人咧嘴一笑,更显几分凶蛮,“是,我走商多年,前些天在南边见着一个鸟族,他与我说的。”
南边的鸟族?
南煦下意识问道:“遥临?”
男人诧异了一瞬,“店主还真认识那位,的确,我在南边遇难,承蒙他的帮助,听说我要往北方走,就跟我说这山中新来的旅馆,来住绝对不枉此行。”
想到遥临也不是别的原因,上次一别,遥临便说不久又会随家人回南边海岛,还会与别的妖推荐自家旅馆的,南煦也只能想到他了。
或许是因为遥临帮了这男人在先,南煦对这男人的观感也好了不少,他进院子到现在也就要了份吃食,想来这妖也只是长的凶狠了些,他实在不该以貌取人。
“原来是这样。”
南煦应和,“楼上两间客房都空着的,房费两百一夜,包含一餐早食。”
男人倒是爽快数出两百银币给南煦,又想起来什么,问今晚这顿饭的饭钱,南煦说本也不是特地做的,招待不周实在惭愧,就不收钱了,男人便也收回钱袋,感谢云云。
两人这么一来一往说这话,栀星搂着罐儿坐在门槛上,只觉自己的担心有些多此一举了。
他在这山上住惯了以后,每天晚饭后都会带着罐儿出门散散步,等天彻底黑了回来洗漱睡觉,今夜没出去,就是因为那个客人的缘故。
他两百年前也曾在妖界游走过,见过的妖算起来也实在不少,可长得这么凶神恶煞的还是少见,真见着了,对方也不是什么好人,南煦这店主从没表现出来自己有什么法术,身板也挺单薄,看着就挺好欺负,栀星实在不太放心。
他虽然身体虚弱打不了架,不过好歹是西山白氏的血脉,认药炼药的本事从小就学,有那么点防身的本事,收拾好碗筷后就坐在这里,说是乘凉,想保护南煦的想法更甚。
倒是一直都对南煦挺护着的庭川前辈,没多少危机意识,还跟他说不要这么紧张,一个住店的客人罢了。
当时他还心里恼庭川前辈心思不够细致,难怪来店里这么久,在店主口中也只是个普通员工,现在想来,庭川前辈比他多几千年的生存经验,实在不是他能比的。
那边栀星不停搓着罐儿的狗头,这边南煦把房门钥匙给了男人,又打听了几句南边的情况。
南煦没直接提静渊的名字,只是旁敲侧击的,庭川曾说静渊情况不好,两百年前栀星耗尽灵力和所学,也只是勉强留下了静渊的命,如今两百多年过去了,妖界灵力稀薄,他的寿数估计也快到了尽头。
或许是梦里那个年轻气盛的青龙实在鲜活,又或许是庭川嘴上不说实际也在惦记,南煦其实挺想知道静渊如今的情况。
不过男人没意会到他的心思,笼统说了一堆,南煦摘着关心的听,也只是知道虽然南边现在各族争夺不休,但南海依旧是风平浪静。
没有坏消息也算是好消息吧,若是青龙生命垂危,这消息估计也瞒不了,男人不会不知道。
南煦放下了一颗心,给男人指了上楼的路,等对方离开后,南煦就注意到坐在屋子门口的栀星,他的生活习惯南煦知晓,见他没出门,也知道为什么,心中一暖。
他冲栀星一笑,栀星便丢下狗儿跑了过来,低声问道:“店主是想问静渊前辈的消息吗?”
南煦诧异,也没否认。
栀星说:“爹娘每年都会送西山的药材去南海,静渊前辈应该还能再撑一撑。”
南煦先是觉得开心,后又想起庭川说的那句“活着更痛苦”的话,庭川不是爱说丧气话的人,他这么说,只能是静渊真的太煎熬。
他笑容逐渐收敛,栀星将他的表情收入眼中,说:“若是我能早些养好身体就好了。”
南煦愣了愣,栀星这意思…
“你若是养好了亏空的灵海,还会再如两百年前一样,不惜掏空身体去医静渊?”
南煦问。
栀星点了点头,一脸坚定,“我听闻几千年前那场大战,静渊前辈不计生死护妖界,也信我们西山白氏的亭书前辈,不愿意他的好友受那么多病苦,若我有能力而不做,岂不是要让他们曾经的以命相搏成了笑话?”
他一席话说得真诚无比,无论他是否还有为静渊医治的机会,南煦都替静渊他们高兴,更替他曾镜花水月中见着的那个白衣青年开心,西山白氏有栀星,应是亭书想要看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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