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倒是挺乐观的,想得还挺开的。不钻牛角尖,不认死理,不找茬子,不耍小心眼,我知足了。我知道,你比我大气,比我有风度。我是没法容忍,这些太过自以为是的人。我就是看不惯,我就是受不了,我会不由自主地爆发。”
“是啊,你太冲动了,上次我们俩,去兴庆公园,参观那个名酒展览,买了好几瓶好酒,身边的小伙子,说了句你不爱听的话,回家后,你那天,谁知道,你又生气!把酒瓶子给摔了个粉碎,家里可是酒香弥漫啊。我一看,你那么火爆,就陪你一起摔酒瓶子比赛,那天,我俩一气之下,把所有的好酒,都甩了稀巴烂。耍脾气,这个谁不会啊。”
“走走,别说了!这些提不上串儿的事情,都过去了!”
“真的?你能过去吗?”
“不知道!”
两个人到了唐都市第三人民医院,排了好长时间队,终于挂上号了。到了医生诊室,却被告知,医生下班了。下午再来看了。
冯效辽不想,让媳妇在外边受冻,更不想在外边吃什么乱七八糟东西,那些小吃,怕不干净,就说:“走,去老米家,吃泡馍去。完了再过来看,来得及。”
“哎呀,好久都没吃泡馍了,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食欲大增啊!走吧。”
老米家泡馍是唐都市最有名的羊肉泡馍馆,百年老店,驰名天下,两个人进到这家饭馆,果然是人很多,还要排队。
方萦真坐在一个空位置上,等着冯效辽去买,没想到在这里,人家冯效辽居然碰到了,自己的一个从小玩到大的发小,没怎么排队,就把泡馍给买好了,坐在那里,一起掰馍,顺利递上去给煮好了,方萦真吃得特别香,吃完了稍微休息了一下,就坐丈夫的自行车来到医院。
下午,人家医院刚一上班,方萦真就和丈夫,进到了妇产科门诊大楼。
医生一看方萦真的样子,再看看旁边的陪伴者冯效辽,就说:“预产期是啥时候?”
“还有十天呢!”
“我开听听胎音,最好还是做个b超,给看看。”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女医生,身材魁梧,脸色略黑,眼睛里放着光,一副专家教授的模样。
顺手给开了个b超检查单子,就在妇产科大楼三层,b超室里,一查,方萦真在门外等候,冯效辽在里面等着结果。
没过多少时间,冯效辽拿着单子出来了,说:“刚才那做b超的医生说,羊水不够了。恐怕坚持不到预产期那天了。”
“那咋办?”
“走,去见医生啊。”
两个人坐在医生办公室前的凳子上,医生说:“羊水不够了,今天就得剖腹产了,不能耽误了。”
医生的话一落下,两个人的神情紧张起来了。很快又恢复平静了。那就听医生的。准备剖腹产了。
医生说:“产妇在这里,做等待准备着,家属全力做好配合。去缴费办理手续。”
方萦真坐在那里,静静地等着,丈夫冯效辽开始,急速奔波在医院的各个窗口,像个陀螺一样快速转动着,像个定时遥控机器人,在人群里穿梭着,把所有的手续办好了。
满头大汗,走到方萦真面前,握着她的手,笑着说道:“媳妇,没事,有我在这里守候着你。好好的。”
方萦真听了他的话,满眼的感动,眼里闪的泪花,点点头说:“我知道,我没事。”
等到产科护士,把方萦真叫进手术室里,关上门,冯效辽才静静的一个人,坐在楼道的长椅子上。
看着手术室门顶上,闪烁不停的红字:手术中!
就在这同一时间,手术室里,方萦真上了手术台,换上了病号服,被推进了手术室去了。挺大的一间房子,灯光昏暗柔和,偌大个手术室里,好像没几个人,主刀医生、麻醉师、和三个手术室护士。
突然听到那个护士说:“把你身上的衣服,全部脱掉,一件不胜。”脱完了衣服,赤身裸体地把自己放在那里,护士给自己身上,盖上雪白的床单。静候被宰割的感觉,就这样冲着脑门子来了。
方萦真瞬间感到,在这里医生护士,是最高权威,你别说什么害羞,不好意思了,连自己的命都交给人家了。手术室里,病人全都是被修理的机器,任凭医生按照自己既定的方案,实施着自己的计划,每一个环节,每一个细节都是精准的。水银灯下,无阴影的。通透明亮的。
瞬间,方萦真觉得自己就是一架会呼吸的机器,被推到台面上。其实,在这些医生护士眼里,来这里的每个病人,都是一架机器,社会的角色,身份地位都统统被拿掉了。什么隐私,隐秘,不好意思啊,羞耻感,统统让位给生命。
就是一具肉体躯体而已。活的躯体,而不是他们的解剖课上的,面对的是一具尸体。每个医学院的学生,都需要解剖够多少个尸体,才能熟悉人的身体。
对了,上次看到,在十九世纪末期的英国,当时一个医学院的学生,要接生六百多个孕妇的熟练程度,才能从心理和技术各个层面达到标准。那个医学院的学生,后来爱上了文学写作,成为一个着名的作家,小说家,戏剧大师。写了五六十个剧本。成为当时的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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