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梓岳在肉还没完全烤熟的时候接了一个电话,服务员推过来剩余的菜品,何溪便帮着往桌上摆。
“好…行,我知道了,再过半个小时我过去看看……现,现在吗?”
服务员走后,何溪倒了小麦茶给他,小声道,“岳哥,你去吧。”
裴梓岳应承几句后挂断了电话,又从兜里掏出卡递给他,“你拿着,密码是你生日,等会买单或者下楼去逛逛,别给我省钱。”
卡上还有他的体温,何溪接下了,裴梓岳面带歉意的顺势握住了他的手,“电影开始前我会赶过来的。”
“好。”何溪说完,用蔬菜包了一块刚烤熟的肉喂给他,“吃一点,过去了再买点吃的知道吗?”
裴梓岳含进嘴里,用力的点头,囫囵吞枣叫他乖,而后起身匆匆离开了。
其实何溪不是肉食动物,若是跟裴梓岳一起吃他至少还有点胃口,但一个人的时候,满桌子各式各样的肉类他几乎提不起食欲。
他把卡放进了包里,在服务员路过的时候叫了结账,那天一整个下午他都在商场,只不过是在三楼一家书店看了一下午的书,他喜欢看,念中学的时候看老师推荐的一些国外的名著,后来有自己的喜好了,学着看一些角度刁钻的,例如《菲城婚事》,或者《惊马奔逃》之类,来江大选了德语之后,他便什么都不挑了,就着手机上的德语词典,看一些在国内名不见经传的原文。
店里左侧有个开放式咖啡厅,何溪要了杯咖啡,从下午开始,直到晚上,周围的客人换了一波又一波,他的也快看到尾声了,咖啡师摁铃叫客人时,他才抬起头,拧了拧僵硬的脖颈,而后掏出手机,没有未读消息,也没有未接通话。
时间显示八点,何溪拿著书去了收银台,“这本我要了。”
收银员观察他有一下午了,本以为他和其他客人一样,一杯咖啡一本书,看完了会还回书架,没想到他却是过来买的。
“好的,这本42元。”
“微信可以吗?”
“可以的。”
收银员将书装好后递给了他,“欢迎下次光临。”
何溪浅浅笑了下,下次可能要隔很久了,他想,这样看不见尽头的等待,不可时常有。
中午没怎么吃,现在有些饿了,何溪找了家甜品店,要了个不大不小的蛋糕,坐在角落里边吃边看的结尾——
里希斯的目光停在他身上,在这目光中,有着无穷无尽的欢欣、温存、同情和空泛而无知的深深爱慕之情……
快十点的时候,何溪收起书去了楼上的影院,他订的是从十点开始到明早五点的夜场,三部电影,取票机里跳出六张联票,而后检票进了影厅。
“密码我名字加123456。”
取票机那儿站着的人,伸手拿出了掉出来的票,电话在耳边,那头说,“不对啊,密码不对!”
“那就把名字挪到数字后边。”
检票员撕了副条,他便问,“这个点儿开了几场?”
“就八号厅这一场。”
“行。”人往里走,才冲电话说,“登不了别登了,我给你号上充钱。”
“诶登上了!”那头兴奋道,“你几点回啊,再晚可要关门了啊!”
“不回。”电话挂断,他走进了八号厅,人不多,零零散散坐着,电影已经开始了,座位区昏暗,看不清人脸,等了好久荧幕上才有一道比较亮堂的光线闪过,他在落单的观众里极为迅速的认出了何溪。
那人坐在后排靠右的位置,他便径直上了最后一排,坐在他的侧后方。
何溪很安静,也很专注,保持一个坐姿,很久很久都没动,电影从开始到结尾,他看进去一半,另一半都用来打量何溪了。
瞿孝棠想,第一次见何溪不是在龙悦饭店,时间也得往前倒上几个月,但何溪似乎什么也不记得。
那时候六十年校庆撞上红五月,学校搞了一个盛大的晚会,全校大一新生唱红歌比赛,只选一个班上校庆晚会,最后选出来那个尤其出色的团体,就是何溪所在的班级。
白衬衫,老式的军装裤和绿色的解放鞋,彩排那天瞿孝棠见到的就是这样一身打扮的何溪,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俨然一个上世纪穿越来下乡的知青。
“嘛呢,我女神开始跳舞了,发什么呆啊?”秦宣拉着他走,他又匆匆看了一眼,对方被一个姑娘挡住了,乖乖的被整理着妆发。
瞿孝棠当时没想什么,应该是没想什么,否则这么长时间,他们明明遇到过无数次,怎么到现在才想起来要把那个人据为己有呢。
翌日。
江大,六号楼。
秦宣的脸已经消肿了,只是还有些淡化了的青紫色印痕,这会儿举着手机,正用前置摄像头对自己的脸表达十二分的怜惜。
台上的有机地化老师甩了好几个‘什么玩意儿’的眼神过来他也没瞧见,拿胳膊肘戳了戳身边趴着睡了快一节课的人,“诶老大,我发觉女人真的是冷血动物,你说苏娜是怎么忍心让我这张脸受伤的?她不会感到羞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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