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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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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瑟罗非刚刚戳破的不是一块发出虫臭味儿的烂木板,而是她家男人的蛋蛋儿似的。

瑟罗非撇撇嘴,倒是打不还手,嘴上认错的态度还挺好:“是是是,对对对,我的错,您别气别气哎。”

希金斯太太:“……”,深吸一口气,抡起扫帚还要再揍。

“妈妈这是怎么啦——罗尔姐姐!”

瑟罗非听到这声音也是眼睛一亮:“安娜宝贝儿!”

一瞬间,她一晃一扭便到了希金斯太太的身后,仿佛她正身处一个巨大宽敞的广场、背上的巨剑和眼前挥舞扫帚的希金斯太太都不存在似的。

“安娜!”她一把抱起身高到她胸口、已经张开双臂的小姑娘转了个圈儿,蹲下|身迅速从后腰的鲨皮包袱里头翻出了一个水粉色的扁长礼盒,显然是精心准备过了,“试试看合适嘛。”

安娜先是甜甜地在瑟罗非脸上啵了一口,这才高高兴兴去拆缎带。

是一顶白金小冠。它算不上华丽,只镶着零星几颗墨绿的晶石,整体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好看。安娜欢呼一声,迫不及待地将头冠戴上——不松不紧,恰恰贴合着她饱满的小额头,衬得她的金发更柔软漂亮了。

笑着推开小姑娘甜甜蜜蜜往她脸上蹭的毛绒脑袋,她又掏出一个小点儿的礼盒:“希金斯太太,希望您喜欢。”

希金斯太太接过,打开,十二分挑剔地扫了眼里头的黑珍珠项链和耳钉,一脸勉强地收下了。

瑟罗非见状,也只是不在意地笑笑。

五年前,她走投无路航向那个充满未知的大海。当她再度踏上岸时,命是险险地保住了,带回的财物经过层层克扣,却堪堪只够药剂供应和房租,再多的一个黑面包都买不起。那时候,眼前这个鸟钻石镇上小有名气的吝啬鬼,“湿水母”酒吧的老板娘希金斯太太,总是恰巧在收她们家租的那几天彻夜酗酒直到不省人事,好些天都打不着照面。

从此,瑟罗非对希金斯太太可谓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对可爱的小安娜也是照顾有加。

有些事情没必要说破,恩情,却是要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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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过堆满廉价舞女裙的拐角,二楼尽头的那间红木铜柄的小门后面就是她的家。

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砰地一下推开门。

玛格丽塔坐在靠垫上,碎花棕红底的厚实头巾将她浅金色的头发松松地挽在耳后。她循着声响侧过头来,微微圆润的和善脸庞准确地朝着门口的方向:“罗尔?”

玛格丽塔嘴上问着,却十分笃定地放下手中钩了一半的蕾丝边儿,提起裙摆快乐地朝门口小跑过来,灰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愉悦的光芒——就好像她当真还能看得见似的。

瑟罗非心里一揪。

玛格丽塔抬手,瑟罗非也默契地低下头,让母亲能够顺利吻上比她高上半个头的女儿的额心。

“闻起来像咸鲑鱼。”玛格丽塔笑着捏捏女儿的鼻尖,把她轰去了浴室。

玛格丽塔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瑟罗非胆战心惊。

要知道,海盗这一行因公殉职的概率妥妥儿排在各大正规非正规职业之首,妥妥儿是个玩儿命的勾当。命这种东西不是你想玩它就和你愉快地玩,许多海盗哥们儿一不小心就玩儿脱在了星辰大海里,留下一堆家眷嗷嗷待哺无依无靠。

鸟钻石镇上最不缺的,就是没爹的熊孩子。

这些熊孩子的母亲通常有一个共性——无论她们原本性格是硬是软,一提到海盗的事儿,就变得敏感、沉默、甚至易怒,比如希金斯太太,比如她的母亲玛格丽塔。

问问玛格丽塔乐不乐意让她唯一的女儿登上海盗船?哦不不,温柔开朗的玛格丽塔会拿她最粗的钩针捅你的眼珠子的。

况且,瑟罗非琢磨着,玛格丽塔甚至不像希金斯太太那样冠着丈夫家族的姓氏——事实上,就连瑟罗非也不知道玛格丽塔姓啥——这意味着,自己的诞生很有可能和情投意合这几个字没啥关系,说不定是哪个海盗造的孽。

玛格丽塔有意无意透露出的对海盗深切的厌恶似乎也证明了她的猜测。而瑟罗非自己,从小在玛格丽塔的耳濡目染之下,对海盗也实在是恶感大于好感。

所以说,干上海盗这一行,全然是瑟罗非感受到了世界恶意、走投无路之下的作死选择。所幸,母亲自从瞎了之后就基本不再出门了,了解内情的左邻右舍们还挺好心地替她掩护一二,使母亲产生了“自家姑娘真是打鱼捞虾摸海胆一把抓的渔业小能手”这样的美妙错觉。

瑟罗非窝在有些狭小的浴缸里呆了一会儿,深深呼出一口气,站起身来将*的头发尽数甩到赤|裸的脊背上。

她拿过靠在盥洗池上的巨剑,手脚麻利地折腾了一番,瞬时便拆出两把臂长的棱形手刀,三条锯齿,一把掌心刺,和一只又长又薄的匕首。她逐一拿起她的兵器们,打上香皂吭哧吭哧地洗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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