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光顾着吃啊,怎么样?能打几分?」
曲燕细嚼慢咽的吃着,看着曹山狼吞虎咽的样子,问道。
「好吃,绝对十分。」
曹山一边吃着,一边说,抬眼看了曲燕一眼,发现曲燕也在含笑着看着他,四目相对,那一刻,曹山觉得心里暖极了。他忍不住说「我真挺嫉妒海波的,不管外面怎样,回来总能看到你,还有这个温暖的家。真是幸福。不像我,回去就是冷冰冰的一间屋子,专供睡觉,一点生活气息都没有。」
「那你怪谁啊,谁让你不把张宁留北京?」
曲燕吃了一口饭,笑着说。
见曲燕提到张宁,曹山苦笑一下,说「她哪有你好。」
曲燕脸微微一红,正色说「曹山,你可别因为让你过来吃饭就奉承我啊,张宁哪方面都比我好,我这么高这么壮,人家张宁,要个头有个头要身材有身材,漂亮又有气质,难道说你眼光与众不同?」
「我可不就是眼光与众不同。」
曹山看着曲燕说,「张宁是所有人眼里的美女,出众的美女,可我更喜欢再高一点,再丰满一点,性感一点的,就像你一样。」
曲燕听了,假装生气的笑着说「别拿我开玩笑了。我知道自己什么样,和张宁比不了。再说了,在学校你可是风云人物,要是找个我这样的女朋友,你那么矮,我这么高,在一起还不让人笑话。」
「说实话,当时是有这样考虑来着,要不然现在享受的还能是海波?可就是我咯。」
曹山打趣道。
「别逗了,没有如果」曲燕的笑容有些僵硬,说。她心想,自己是个坏女人,背叛了海波,还提什么在一起幸福?连对男朋友最起码的忠贞都不能维持。可又想,如果真的是曹山,也许她至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欲求不满,她一定就不像像怨妇那样同意把身体交给许少威。而且,曹山挣了不少钱,她也就不会如此捉襟见肘去求许少威了。可,曹山挣的钱她也了解一二,如果曹山是她男朋友,自己一定不会原谅曹山为了挣钱而所做的一切,那么,就算是他俩在一起,不还是穷光蛋?错综复杂,绕的曲燕脑仁疼。
「没有如果?」
曹山听到曲燕说出这四个字,觉得很有意思,嘴里喃喃自语「来米来米米豆豆来米来米,如果我说,爱我就没有如果……」
曲燕不知道他突然呆呆的坐在那嘟囔着,不解的问「你干嘛呢?」
曹山回过神,笑着说「没有,你这没有如果说的真好,突然有了灵感,要写出来唱给你听啊。」
曲燕扑哧一笑,说「看你还是在学校那个爱音乐的热血青年呢。可现在这种环境,音乐也不能当饭吃了,也不能招女生喜欢咯。」
曹山听了苦笑一声说「可不是呗,现在是纯爱好了,想靠音乐挣钱,我这个门外汉哪那么容易啊。」
曲燕却不同意,鼓励他说「不一定啊,我听说好多明星不都是一开始挺苦的,在酒吧唱歌,后来才被老板发现的。你干嘛不去也试试看,到酒吧唱唱,你写的歌特别好听,我觉得你行的。」
曹山听了曲燕这么说,只是苦笑一下,说「哎,有机会再说吧。」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谈的很是投机,饭吃完了,可还是很意犹未尽。曹山叹了一口气,说「唉,我觉得工作以后挺没劲的,你说咱们现在一天都瞎忙个什么?到头来累的跟孙子似的,钱也挣不着。看看咱公司别人,那些经理,没几个比咱强的,可人家那日子过得,别提多滋润了。可咱们,就在一起住着,可聊天说话的机会都特别少。」
曲燕也被曹山的情绪感染了,叹了口气说「是啊,以前在学校,总能找到女孩子一起聊天,可现在,除了工作下班,连同学都觉得疏远了。」
曹山见曲燕也觉得挺想聊的,便问「哎,你这有酒吗?要不喝点?」
曲燕看他来了兴致的样子,说「怎么?想灌我啊?」
曹山挠着头笑呵呵的说「喝点酒聊得才开心嘛,说实话,和你聊天挺开心的,我可不灌你,咱自斟自饮。」
曲燕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啤酒,一人一瓶,就着花生米继续聊。
曹山先灌了一口,呲牙咧嘴的痛快一声,说「哎呀……真不错。不知道你们女同学上学喝不喝酒,我们那时候,我和建国他们,没事儿老喝,你家海波都不带他玩。」
曲燕也抿了一口,说「我知道,你在学校多风光啊,海波都排不上号。我们女生也就周末喝点,可我喝酒不太行,一喝就醉。」
曹山劝着说「那你少喝点,别喝多了,你这么高我可扛不动你。」
曲燕笑着推了他一把说「谁让你扛了。」
说完,看着曹山帅气的脸庞,脸又微微红了。曲燕被曹山的乐观幽默所感染着,同学间纯粹的友谊是那么的美好不设防,她很享受和曹山这短暂的独处时光,也根本没想她和曹山会发生些什么。
在学校的时候,一大帮同学吃住在一起,一起玩儿一起闹,一起喝酒,似乎有无尽的青春可以浪费,有无尽的时光可以挥洒。那时候没觉得什么,可工作以后,就像是自由翱翔的小鸟被变成了社会机器中的一颗螺丝钉,失去了自由,也失去了朋友。那青春韶华无忧无虑的时光一去不复返了,在这个叫做首都的鬼地方苟且偷生、毫无尊严的活着。上司的训斥,同事的挤兑,客户的辱骂和陌生人的无情让刚离开校门的莘莘学子变得不知所措,他们就像被学校母亲抛弃的孤儿一样,被迫自寻生路。没有人教他们如何做才是正确的,如何做才能保持积极乐观的心态,去拥抱生活,有的只有一次又一次冷冰冰痛苦的教训,那些前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撞上南墙,误入歧途,在窃笑之余,才幸灾乐祸的告诉他们,知道什么是错了吧?当初我们也是这样的。
同学之间的联系也少了,像曹山、曲燕、海波、建国还算不错的,能住在一块互相照顾,可随着离开学校的时间越来越长,他们之间的距离感也越来越远。
建国人家混的非常不错,事业小有成绩,几乎见不到他,也不常回来了。而其他同学,说实话,现在混成这样子都不好意思去找人家玩,觉得丢人。说亲近的,张宁,说陌生的,曲燕的高中同学徐蕊,她们走进这座小楼的那一刻,鄙夷,不解,排斥的神情就或多或少的挂在脸上,让他们觉得很自卑。他们每天都被抛入社会的洪流中,任由自生自灭,只有回来的时候,在这破败的蜗居中,才能找到一丝温暖,而这种温暖又是那么的稀有,可遇不可求。
曲燕和曹山一边喝酒,一边你一言我一语,从分享工作的得失到对工作的抱怨,四瓶酒很快就喝完了,可聊得却是越来越投机。
俩人举杯,共饮下最后一杯酒,酒劲正兴,曹山看着空空的酒瓶,问道「没酒了?」
曲燕的脸红扑扑的,说「啤酒没了,好像有瓶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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