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佛儿听了,赶紧跑出帐外,帐内只留下沈丽娘和吕方二人,吕方坐在地上发完号令后,想要站起身来,双手一撑到了一半脚上突然没了力气,又一屁股坐了下去,眼看要摔个屁股墩。后面却被沈丽娘扶住了,就势才站了起来。吕方尴尬解嘲道:“今夜多亏丽娘了,不想某没死在战场上,差点竟被刺客取了性命去。”
“谢我倒不必,救大伙性命又不是我这三尺剑,而是你这条舌头。不过你还真能说,竟能把他绕进去了,还想让他当你的行军司马,就不怕他翻脸杀了你。”|沈丽娘满脸好奇,她本来也不过是个十六七岁小姑娘,若是现代社会也不过是个高中生而已,今天本来以为是必死的局面了,没想到竟让吕方捞了回来,实在是惊讶得很。
吕方笑了笑,突然伸手抓住了丽娘的右手笑道:“这人心高气傲,若是愿意在我手下做事,便不会翻脸杀人。丽娘,方才我说你对我倾心爱慕,却不知是否是我自作多情。”
丽娘猛然被吕方抓住右手,不禁大羞,本来以她的武功,反掌便能挣脱,却不知怎的全身无力,心中却满是欢喜之意,仿佛期待已久似得,不愿意挣脱开去。扭过头去,不敢回头看吕方的面容,过了半响,方才用如同蚊呐般的声音回答:“我没说不是,便是是了呀?”
吕方听了大喜,伸手便要去抱丽娘的腰,却听到屋外王佛儿的禀告声:“将军,值夜军官已经来了。”
“王佛儿你跑那么快干什么!到嘴的肥肉跑掉了。”吕方赶紧收回双手,不禁泪流满面。
两天后,宣润大军大营内,淮南诸将济济一堂。那天吕方的计谋奏效了,到了兴安县城中的镇海援兵碰到那些被割去鼻耳的僧兵后,第二天早上便退兵了。安仁义的大军也纷纷从枫林渡口过了浙江,一时间局势对淮南一方大为有利。
“吕司马这次领兵当先渡江,居功至伟呀,吕司马!吕将军?吕方你在干什么,怎么不回话?”安仁义得意洋洋的说着,正要夸奖吕方几句,可吕方坐在下面好像神游天外在似得,一连喊了他好几声都没有回应。
“是在叫我吗,哎呀,请安都统恕罪。”站在吕方身后侍立的王佛儿见状赶紧用踢了吕方一脚,这才打醒了吕方,赶紧连连向安都统请罪。
上首的安仁义看来心情很好,淫笑道:“吕将军你可是找了俊俏娘们,夜夜笙歌,搞得军议都是这般萎靡样子,这可不是我们军中男儿的样子。”帐内众将顿时一阵哄笑,这里都是男人,纷纷取笑起吕方来,连素来庄重自持的田覠也不例外。
“哪有的事,不过这几天没睡好而已,都是在操心军务而已。”吕方满脸苦笑,解释却无力的很,众人又是一阵哄笑。吕方苦笑着也不再解释了,这几天他日夜都防备那个刺客再来,不但护卫森严了许多,王佛儿还日夜披甲守候在一旁,那王佛儿鼾声如雷,吕方本来就心事重重,吵得不能入睡,是以才在军议中昏昏沉沉,出了洋相。
“方才安都统宣读杨王书信,杨王亲领大军三天前已经离开广陵,从丹阳渡江,直下江南。你听见了吗?”田覠果然是长者作风,见吕方一脸稀里糊涂的,只怕方才安仁义念的书信也没听清楚,便再说了一遍给吕方听。
“多谢田使君。”吕方心里清楚,赶紧行了一礼,脑子里赶紧分析这个消息带来的影响。
安仁义满脸得意,大声道:“杨王大军南下,踏平江南如等闲事耳,吾辈既然已经渡江,那明日便水陆并进,沿江而下,直取西陵,围攻杭州,诸位以为如何呀。”
吕方脑袋里闪电一般已经将这个消息想了透彻。心底已经有了计较,起身道:“莫邪都中粮秣不足三日之用,还请都统调拨。”
王佛儿在后面听的清楚,他心里有数,只算新夺取的镇海军寨中粮食至少够莫邪都全军七八日之用,可吕方这番话定然有他的道理,于是闭嘴静静听吕方继续说下去。
安仁义听了奇道:“吕司马莫邪都缺粮这点小事你等会与后营说说便是了,何必在这军议中说,真是小题大做。”
吕方起身道:“安都统此言差矣,这军粮之事关乎三军之命,怎能说是小事,人若是再日不吃饭,纵然武艺精熟,也打不过幼稚儿童,说到这里,某的肚子也有些饿了,中午若是有些鱼脍就好了。”吕方越说越是离题万里,帐中众将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上首的安仁义脸色却是越来越黑,眼看便要发作了,身旁的田覠心头一闪念,依稀猜到了吕方的意思,伸手扯了下安仁义的袖口,笑道:“吕司马说的也有道理,某的肚子也有些饿了,听说这枫叶渡的鲈鱼脍甚是爽口,不如大家都吃些,再商议不迟。”
安仁义不知道田覠是什么意思,可他与田覠相交多年,知道此人计谋深远,必然有他的道理,于是也不说破,只是点了点头,众将见状也起身齐声称诺,各自出帐去了。吕方故意慢慢腾腾落在后面。看众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使了个眼色,让王佛儿出去把守门口,自己跑到安仁义和田覠面前,深深施了一礼:“末将方才无礼,还望安都统恕罪。”
下江南 第97章 驱狼吞虎
第97章 驱狼吞虎
安仁义脸色不善,刚想说什么,却被田覠抢先答道:“吕司马想必有什么话不好当着众人说吧,也好,现在帐内就我等三人,便细细讲来吧。”
吕方笑道:“田公果然雅致高量,某方才听说杨王统领大军出了广陵,渡江南下了,不知这可是真的。”
安仁义气哼哼的将一张绢纸扔到吕方面前,叱道:“方才读的时候不注意听,现在又疑神疑鬼的,等会你说不出道道来,看我不治你个军前失仪之罪不可。”
吕方也不着恼,拣起绢纸细细看了一遍,才抬头问田覠道:“田公以为杨王统领黑云都、黄头军诸部亲军,连同淮南舟师大举南下,所为何事?”
“废话,自然是打钱缪来了,还能为什么。你这……。”安仁义说到这里便停住了,他毕竟是统领一方的大将,虽然性情粗豪,可并非蠢人。立刻便听出了吕方的弦外之音。田覠神色郑重,低声在旁说道:“任之,你的意思莫非是杨王统兵南下时对付我们的?”田覠不再称呼称吕方的官职,而是他的字以示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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