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南溪僵在原处,她两只手紧紧拽着药碗,眼泪止不住落下。
分别这么久,她终于听到孩子们的声音了,他们说话还是一如往常那样呆萌纯真,似乎并没有受生母离开的影响。
南溪不知道,她是该因此感到庆幸,还是应该感到悲哀。
她暗暗咬紧牙关,理智告诉她,再想念孩子也得忍着,一定不能冲进去。
因为孩子是软肋,她不能被牵制,尤其是在她尚未翻案之前。
狂涛骇浪不停地在她心中翻腾,倏忽间,一个熟悉的声音落入耳畔。
“大公子,将军在里面,您往这边走。”
是江宴礼。
南溪身子忽地一抖,汤药骤然落地,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什么声音?”
江老夫人刚要起身去看,却被江辞舟忽地拉住。
他笑道:“院子里有猫,母亲不必大惊小怪,你快坐下和我讲讲孩子们有意思的事,我好想听。”
“好,孩子嘛,好玩的事可多了。”
江老夫人这才坐下,开始眉头一展,侃侃而谈。
江辞舟心不在焉,他虽耳朵在听,可眼神总时不时往外面瞟两眼。
门外,南溪连忙俯身拾捡地上的瓷碗碎片,隐约间,她感受到沉重的步子正往这边靠近。
她心头咯噔一下,连忙背过身去,起身就要走。
“那位,等等。”
身后,江宴礼连忙挥手叫住了她,喊道,“你是谁?”
兮月见状连忙道:“大公子,他是南大夫,是他救了大将军。”
“南大夫?”江宴礼凝神,“是哪个南?”
南溪驻足,强烈的窒息感萦绕心头,她暗暗捏紧碎瓷片,浑身僵硬得说不出一句话。
如果可以,她真想用手里的瓷片朝他刺过去,但她知道,这不是报复的最好方式。
南溪黯然咬唇,强烈的恨意充斥整个胸膛,令她呼吸急促起来。
“我问你话呢,你为何不理我?”
江宴礼疾步向前,兮月欲要阻止,却被挥手阻拦。
眼看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沉重,南溪的心也跟着沉重起来。
她捏紧瓷片,正想该如何应对时,江辞舟突然出来了。
他激动道:“大哥,果真是你。”
江宴礼驻足,在与南溪仅差一步的位置骤然回眸,展眉大笑,“二弟?”
他忽地上前抱住江辞舟,激动道:“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你可知道,这些年想死我了。”
“我也想大哥。”
二人紧紧相拥而谈,南溪微微松一口气,准备趁机离开。
可就在这时,小男孩一手拽住南溪的衣袖,软绵绵道:“哥哥,你流血了。”
南溪忽地心头一颤,垂眸看向孩子,只见他两眼巴巴地望着,清澈懵懂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心头微软。
她终于忍不住了,反手抚摸孩子头顶,眼眶骤然变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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