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根果然藏匿在睢阳城外一座废弃的大院里,这个院子处处颓垣断壁,破败不堪,院内杂草丛生,一片荒芜。正因为如此景象,这座大院不容易引起外人注意,才成为李根绝佳藏身之地。
南霁云趁着夜色,暗暗带领众人来到这座颓废大院。他见到李根后,开口郁闷地说道:“你先别责怪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如若我不把你供出来,就好像我对不起你似的。”
李根一脸愕然,摸着额头想了半天,愣是没明白南霁云所表达之意。
李根,中等身材,体格健壮,阔字脸,皮肤黝黑,比南霁云稍长两岁。南霁云指着神丐等人一一介绍,李根对神丐佩服得五体投地,连连施礼问好。
也没有过多的寒暄,龙清川单刀直问:“李兄,我们是第二次见面了,听南霁云说你为人正直,豪气冲天,哼!依我看来,你也只是色厉内荏,虚有其名而已。”
“何以见得?”李根比南霁云沉稳些,面色虽有不悦,面对龙清川的讽刺,并没有暴跳如雷、火冒三丈。
龙清川鄙夷地说道:“可惜啊,卿本佳人,奈何为贼?你为了一己私利,勾结歹人,欺负良家弱女子,这算哪门子英雄好汉?”
“那你就大错特错,我李根可不会为了一己私利,而行此龌龊之事。”李根正色说道,“那次实在是情非得已,至今我仍心怀惭愧,无脸见人。”
龙清川默默注视着他,微微笑道:“那就好,请李兄实话实说,那天晚上到底受何人指使?你们口中所说的帐卷,又是何物?”
李根神色大变,内心稍微紧张,他竭力深吸几口气,默默地控制住情绪波动,然后轻轻地说道:“鄙人无可奉告。”
龙清川轻笑:“那好,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我们要把你送入朝廷大牢。”李根昂首挺立,面无惧色,轻轻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神丐暗暗赞叹:好汉子。
龙清川也学着他轻轻哼了一声:“但是——我们会先把你交给巨鲸帮,由他们交给许刺史处理。”
李根不解:“何苦多此一举了,巨鲸帮又不是朝廷,他们可没有审判的权利!”夜深人静,李根说话声音虽轻,可现场每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龙清川笑笑:“你们都是铁骨铮铮的英雄好汉,为何要替许刺史干这种龌龊事?”
李根愣在原地,傻傻地问道:“他是上峰,他的号令我能不听。咦——你怎么知道是许刺史下的号令?”
“其实我并不知道,但我知道兵不厌诈。”龙清川微微耸肩,眉开眼笑地说道。
李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诈谁了?”
吴大财“扑哧”一声,忍不住笑出来:“李兄,舍你其谁?”李根瞥了龙清川一眼,满脸不悦。
龙清川尴尬地笑了笑:“南霁云说你是侠义之士,可我们想不通,一个重情重义的侠义之士,怎么会在深夜劫持巨鲸帮的夫人了?她只是一介女流之辈。”
“恃强凌弱,这的确不是我们侠义之道。”神丐在旁附和龙清川。
“当然,以你司兵副参军的身份,也可能会是例行公事,故而我先用言语刺激你,很幸运,我们已然得知你是奉公办事。”李根想起刚才的言语,恍然大悟。
“奉公办事,那么你李根是奉谁的号令了?很明显,你已是司兵副参军,你的正头司兵参军在家丁忧未归,睢阳城还有谁能调得动你?”龙清川没有明说,但按照大唐律法,肯定只有一郡的刺史才能调动地方军队。
“还有,司法参军根据兵器的铭文查到你时,正在养伤的你竟然能及时地逃走,是谁给你通风报信?我猜想,要抓捕手握地方兵权的人,这等天大的事,必然要通知刺史等人。”
“所以你就认为是刺史给我下的指令?”李根问。
龙清川眯眼笑道:“各种可能性都存在,只是这种可能性大一点而已,所以才想方设法诈你一通,结果你自己承认了。”李根回想刚才情形,果真如此。
雄飞虎一直默不作声,此刻他忍不住问:“李兄弟,你们口中所说的账册,难道真的是贩卖私盐的证据?”
李根吱吱语语,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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