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没有着急回答陆中江的问题,而是慢慢的说到,“中湖镇村医体系中的诊所有9家,登记村医13人,有四家是父子两代人经营。这些村医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学历非常的低。
十三个村医里,中专生7个,大专生5个,本科生1个。而这个本科,还是函授得来的,和医学专业没有什么关系。
这些人里,有初级职称的只有三个,其他人全都是医士。
所以这些村医,不论是看病治病,还是开方拿药,完全就是凭经验、凭感觉在办事。”
陆中江已经把中湖镇卫生院的基本情况了解了。对于杜衡的话他是比较赞同的,而且他还在一些文件中注意到,居然有村医和村民因为看病的问题打过架。
杜衡看了两人一眼,接着说到,“你们应该听说了,五一的时候,乡政府边上的一家诊所出事了,坐诊大夫现在被关了起来,可能会同时面临刑事处罚和民事赔偿。原因很简单,就是问诊不清楚,给高血压病人输液造成的。
虽然这是私人诊所出的事情,但是对我们来说,也应该注意起来。我们的村医,现在用输液的也很多,我们卫生院每个月往这些村医手里送药,发出去最多的,就是液体。
另外昨天的双硫仑样反应,也给我提了个醒。
我们有必要对村医进行一个有规划、有目标,成系统的培训。”
余海廷不说话,他在认真的听着杜衡说话,并且思考着杜衡叫他来的目的,而在这件事情中,他又能干些什么。
陆中江觉得这是好事情,所以他也暂时没说什么,只是等着杜衡接下来的话。
“我想从常见病特点入手,到日常用药搭配,办一个连贯性、系统性的培训。
我初步的想法是余医生负责西医部分的诊治和用药,我来负责中医部分的辩证和用药,然后在这个过程中,加入一些简单的护理知识。你们觉得怎么样?”
听杜衡说完,在坐的两人都沉默了一下,随后陆中江说到,“院长的这个提议,我觉得非常好,对我们基层医疗工作者有很大的帮助。但是,院长,如果要办成一个连续性的、长期的培训,我们的村医是不是愿意接受?”
说到这里他稍微的停顿了一下,“我们卫生院,对于村医来说,只是起一个监督和业务指导的性质,我们与他们之间是没有上下级的存属关系,是没有办法用行政命令来达到全员参加培训的目的。
如果是局里安排的任务,大家都会配合我们完成。但是像这种由我们卫生院组织实施的,而且需要需要花费很多时间来完成的工作,我怕他们不是太积极。
毕竟他们除了在村里看病治病之外,还要务农,还有其他的活要干。”
余海廷看两人说话都是直来直去,他也稍微犹豫一下说出自己的想法,“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们真的开了这个培训,大家也迫于某些想法,加入了进来。但是在学习过程中,大家是不是用心去学了,用心去记了,我们要不要监督考核?”
杜衡和陆中江没有打断余海廷的话,而是认真的思考着他的问题。
尤其是杜衡,他心里咯噔跳了一下,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有点想当然了。
余海廷见两人认真的看着自己,稍微犹豫一下继续说到,“如果要考核,那大家会不会同意?如果不考核,我怕又会变成院长你刚才说的,变成那种形式主义。”
陆中江听的直点头,“确实,我们十几个村医中,有很大一部分,年龄全是40岁往上的,而且也属他们学历最低。考核,他们恐怕接受不了。不考核,他们有可能会浑水摸鱼。”
杜衡听他们两人说完,也知道这件事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能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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