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铃铃……”
陶晓的手机响了,打破了俩人长久来的宁静。
忽而想起,太晚了没回家一定是家里担心了。
“喂妈”
陶晓赶紧拿手机接起来
“哦,我快到家了,班级有点儿事,走的晚了点”
“哎呦,我知道啦,还有不少同路的同学呢,你放心吧”
挂了电话,眼前的罗旭已经不知何时走到了小摊前,正在买什么。
“饿了吧”
余光看见陶晓朝这边走过来了
“嗯……有点”
“烤冷面和鸡柳行么”
“行~”
陶晓揉了揉鼻子,静静地看着眼前正在付款的男孩子。
刚出锅的鸡柳装在纸袋子还是很烫,罗旭拿着鸡柳,把烤冷面递给了陶晓。
“罗旭,你……还好么”
俩人一边吃着一边往前走,陶晓看着罗旭一路都不说话,只顾跟着她,心里有些不烙底。
“习俗上我妈不能去现场,所以,前后的丧事都是我在办,忙起来,就没那么……”
说到这,罗旭有些哽咽了
陶晓站定脚步,回头仰看着罗旭,他的眼睛都红了。
“罗旭,你要是难过,就哭出来吧”
街上灯火亮眼,她的眸中好似映出了万家灯火,宛如浩瀚星辰。这一刻,一直紧绷着罗旭的一根弦终于断了,顷刻泪如泉涌,抱过陶晓,寻找心底最想贴近的安慰。
也顾不得手上是不是有油,陶晓轻轻地摩擦着罗旭的腰际,任凭他将泪落在自己的肩上,感觉到那一滴滴的温热,她心里才踏实些。
情绪是要释放的,无论多么坚强的人,如果一直压抑着悲伤,终要被这悲伤所拖垮。
从昨晚出事到现在,整整二十几个小时罗旭都没合过眼,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了,他和父亲的最后一面还是昨天早上上学前,父亲因为他上高三了还拿着滑板唠叨了几句,而他,则用狠狠地关门声,选择了最冷的对抗。
他是有些叛逆的,总觉着父亲管的太宽,总是喜欢规划他的未来。
说起玩滑板,起初还是因为父亲在广场上看见滑板社的一群学生很晚了还在玩,他觉着这些人不务正业。
他听了笑一笑,第二天就买了一个滑板回来。
每次看到父亲气急败坏的样子,他都觉着是自己的一次“胜利”。
可那最后一次“胜利”,他关上的,却是一道生死之门。
从此他和父亲,阴阳两相隔。
母亲从来都是很感性的,从第一时间听到井炸了就在家里惴惴不安,打出的无数通电话都没回音,而终于快要挨到天亮,看到陌生的号码,心就沉了下来。
撂下电话母亲就倒了,颓然地坐在地上,靠在他腿边,久久地才说出
“你爸,没了……”
这四个字,说的艰难,听的也不可置信。
是母亲的呜咽声将他拉回现实的,很长的一段时间,他的大脑都是一片空白。
他没有哭,一滴眼泪都没有掉,这个家的顶梁柱刚刚倒了,而他是男人,要支起母亲,迅速顶上父亲的位置,支起这个家。
罗旭找回神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问了哪个医院,扶着母亲去见了父亲“最后一面”,即使,已经烧的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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