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分有二十几场戏,需要一次性拍摄完毕,预计时间在三到四天。
不需要大型机器设备,连工作人员数量都?有所减少,目的就?是防止演员出戏。
郑闻语试完光,手上还拿着剧本,屋里只有几个摄影师和道具组的师傅,段今纶身穿白色寝衣,“十分虚弱”地躺在床上,大家都?在等待着张赋明的下一步指令。
“会拍一个特写,这个吻不需要持续多长时间,两三秒就?行,做好准备了吗?”张赋明问的是郑闻语。
郑闻语:“嗯。”
张赋明说:“情?绪先到位,给你?两分钟时间。”
之后没人再开腔,很安静。
时间一到,张赋明喊话,“321,开始。”
赵明嫣端着水盆进来,每走?一步,步伐都?分外沉重,她走?到床边把水盆放下,手帕沾水拧干,先是帮杨修奇擦干净脸,然后擦手。
做完这些,又撩开杨修奇的衣物检查伤势,大大小小的伤痕无数,还未结痂,绷带在渗血,她不忍直视,情?绪尤为低落,想?看又不敢看,最后伸手轻轻抚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没流下。
这一条成功过。
又接着下一条。
这里人烟稀少,离集市很远,并没有郎中和药铺,杨修奇身上的伤势经不起拖延,荒郊野岭也找不到合适的药材。
赵明嫣生怕他挺不过去,打算去寻医抓药,刚交代完几句要走?,杨修奇在这个时候迷迷糊糊醒来,不想?让她冒这个风险,因为有仇家正在四处寻找他们。
赵明嫣回?眸的瞬间,眼里的泪花终于落下,她面上雀跃,看着床上气?若游丝的男人,俩人无声?对视着,她终于忍不住,情?不自?禁想?要亲吻他。
手已经触摸到男人的脸庞,身子也在慢慢靠近,在即将落下时,她又犹豫了。
摄影师大哥都?蒙圈了,还觉得?十分诡异,心想?这不拍得?好好的吗,马上就?要一条过了,临门一脚居然踩住了刹车,这也太得?不偿失了吧。
张赋明早有预料,脸上并未流露出惊讶的表情?。
段今纶先睁开眼,安慰她,“
没事,你?第?一次拍吻戏,紧张肯定是有的,再来就?好了,放松点。”
郑闻语:“嗯。”
第?二条是亲上了,不过是亲到了嘴角,因为郑闻语当时也闭着眼,实在是没看清。
到第?三条,吻落下之前,情?绪已经不对了,郑闻语下意识地往外看去,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迟迟没等到第?四条开拍的指令。
场地就?这么大,张赋明没拿对讲机也没带耳麦,直接过去指导,“你?们第?一次见面就?被对方吸引,那时候青涩纯真,并不懂什么是一见钟情?,后来在相处过程中,经常拌嘴互损,但这不是厌恶对方,因为不管你?们当中是谁有难,另一个人总会挺身而出。”
讲到这里,张赋明留意到郑闻语眼神开始变得?伤神落寞,没再继续,剩下的话是由郑闻语补充:“这不是简单的友谊可以概括,已经是超乎爱情?的存在。我们一同在月下共饮,把酒言欢,诉说心事,这是跟别人无法产生的灵魂共鸣,还一同经历生死,每次重逢都?来之不易,我们很珍惜彼此?,语言似乎不足以表达,便把含蓄的爱恋寄托在一个吻上。”
南方的雨季总是飘忽不定,昨天夜里就?毫无征兆地来了一阵,短促又激烈,来得?快,去得?也快。
傍晚七点左右,似乎又要卷土重来,晚风从旷野呼啸而过,卷起了地上的枯枝烂叶,各种气?味也被吹散开来。
周烬衍闻到一股浓烈的烟味,刺鼻又呛人,他侧眸看去,两个场务大哥在吞云吐雾,嘴里不知道说着哪个地方的方言,聊到兴奋处,言语都?变得?高亢许多,对方接触到他的目光,以为他也想?抽烟,娴熟地从兜里掏出烟盒。
周烬衍摇头,他不抽烟,也没打算抽烟,任由那股酸涩将他吞灭。
不就?拍戏接个吻而已,有什么过不去的,他都?数不清自?己占有过多少回?了,就?是可惜,最近没有。
但这时间也过于长久了吧,两个多小时,里头也不见有人出来。
他漫不经心翻转着手机,想?拍几张照片记录此?刻黄昏的颜色,又意兴阑珊懒得?动手。
又是半个小时,终于有人走?动了,出来时脸上洋溢着笑?容,在和旁边的人商量着今晚吃什么宵夜。
周烬衍没急着进去,直到段今纶出来,发现对方眼神有些担忧时,他才预感?事情?不妙,连忙过去,到里面一看,导演还在,他点头致意打过招呼,又立马将注意力放在蹲坐在床畔下的郑闻语身上。
本来就?娇小的一个人,现在埋成一团,肩膀发颤,背影就?显得?特别单薄无助,这会儿正在低声?抽噎,仿佛还未出戏。
后面那几步,周烬衍每一步都?走?得?分外艰难,明明平日里那么能说会道,写作文时也总能畅所欲言,现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半蹲下来,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过了会儿,郑闻语才有所反应,茫然地仰起头来看他,眼眶发红得?要命。
那一刻,周烬衍心脏在一阵一阵抽疼,什么也没问,直接把人搂怀里,应该是气?息太过熟悉,女孩也下意识往他怀里缩,身上没带纸,他抬手,轻柔地帮她擦拭眼泪,只不过,是越擦越多。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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