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远这么一说,苏晨自然坐下,然后饶有兴致地看任远忙活。
泡茶是一桩很复杂的工程,但苏晨见任远每一个动作都很从容,很自然,联系这几天的观感,苏晨的好奇现在全落在任远身上。
他的身上,有什么让秦伯动心的?!事实上,苏晨一度怀疑这个任远,是不是给老人施了什么迷魂药。但是,很显然,秦伯上门签约的时候是清醒的,是能够自己自主的。
不管怎样,这个男人身上有太多的迷。如果秦伯身上的迷够多的话(譬如秦伯价值连城的收藏,以及这一屋子宝贝,苏晨不是没眼光的,她看得出的)那么,这个任远身上的迷就更多了!因为他能够让另外一个“迷”心甘情愿地给以他所有。
终于茶泡好了,这回,任远用的是紫砂壶,茶水入杯,苏晨还未入口,就感觉人浑身舒畅,等到抿上一口,一口茶香满溢,竟然有一种茶醉之感,苏晨脱口而出:“这是什么茶?”
任远答道:“这是极品的大红袍,存世不多,但是要泡到这等程度,还需泡茶者用心用神。有时候,你甚至会感觉一个全新世界的存在。”
苏晨顺着任远的话静静地品下去,若不是她是个人意志力下来很强的人,这下就彻底陶然了。苏晨享受一次无以伦比的茶道,就感觉这些天积累的疲乏一扫而空,很快,这人就神采奕奕起来。放下茶杯,苏晨说道:“我的工作已经结束,那么,我不是律师,放下这个身份,可能唐突,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好奇。”
任远笑了笑,道:“想知道秦伯为什么把他一生所有留给我?”
苏晨点了点头,心道这个男人很是聪明。
任远说道:“有些人,只需要见一面,就彼此知道,对方是谁,这种感觉,你可有过?”
苏晨楞了楞,摇了摇头。
任远见这个准小姨子摇头,就知道她至少没品尝过真正爱情的滋味,因为一见钟情就是这种感觉。任远说道:“这就是缘分的感觉。”
苏晨目光忽然迅速地略过任远的脸,不知怎的,心头忽然泛起一丝熟稔之感觉,仿佛很多年前就认识这个男人一般。
任远见状,笑了笑,道:“其实没那么玄,情况很简单。秦伯一年前就开始报纸登招租广告,这么好的房子,怎么也得一个月五六千,但是,秦伯申明是免费,你说,如果你看到这则广告,你会怎么想?”
苏晨长长的睫毛轻微地闪动,想了想:“我不会相信这是真的,特别亲自来了之后,这么好的条件,免费?怎么可能?!”
“于是,你就会去想,也许这里面有什么阴谋,所以一年当中,来的人不多,却也不少,但都打道回府,没人相信秦伯真的只是想免费发租,但是我相信。”
“为什么?”苏晨忍不住问道。
“因为我在这个城市,不说是分文没有,情况也差不多,我正需要免费的房子。”
“就这么简单?!”苏晨瞪大了眼睛。
“老人没有后人,那么他的东西自然就只能留给有缘人,而我,就是那个有缘人!”任远说到这,呵呵笑起来。
晕,靠!苏晨几乎想爆粗口,这样也行,这天上掉下的馅饼可真是太大了,一下非得砸死七八个,可眼下这人还分明自己扛住了,没疯没傻还和自己说着像别人的故事一般轻松。这真是非常事对非常人。苏晨真想问问任远他们家祖坟葬在哪,一定是葬对了地方。
“你一定是在想是我们家祖坟葬对了地方!”正当苏晨有些神游八方的时候,任远的声音响起。苏晨心里一惊,这家伙会看人心思?!眼睛滴溜一转,直往任远身上打量,以律师的目光犀利,非看出对方底细不可。
“一般人都会这么想。”任远淡然说道。
苏晨想白对方一眼,但觉得太过亲密与不庄重,终于忍住。苏晨想,不错,一般人通过逻辑推理倒也能分析出。苏晨是律师,逻辑推理能力向来很强,因此很多时候她也能猜对人家心思。
“哦,是这样的,关于这宗,秦伯应该已经支付了报酬吧?”任远开始进入主题。
苏晨点了点头。
“那么,这一桩了了,下面是我,雇佣你,就是不知道苏大律师肯不肯赏脸?”
“哦,是这些财产如何管理?”
“聪明!”任远这时候不得不赞许到,一样美好聪明的苏氏基因。
苏晨抬起头,望着中堂墙上挂着的一张唐伯虎的仕女画,心中想是不是那传说中的点秋想,口里兀自说道:“茶虽好,但是不能饱肚子。”
任远哑然失笑了,求人做事自然先要请客,这是人之常理,这个苏晨调皮起来,倒与苏夜很是相同,于是道:“倒是我失礼了,辛苦你这么天了,按理说我该请客,好歹我现在也是亿万富翁了,不能太寒酸不是。”
苏晨听任远这样说话,心道他原来也可以幽默,噗嗤乐了出来。
“但是,我对现在的上海不熟,苏晨,你说个地方。”
“好,就香格里拉吧!”说着,苏晨目光中闪过一丝促狭之色。
“不能太贵,我们应该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三分之一人处在贫困线上,没有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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