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领导,小事我能跟他开口吗……不就是个矿管所的小崽子吗?惹急了,我直接找野区的人把他办了!”
野区是704上对非行政区的称呼。在704上呆过几天的人,基本都知道有这样的地域存在,可在704的官媒上却是干脆连提都不能提。
虽然嘴上说得狠戾,可真要说动用野区的势力对付矿管所的人,张建勇心里还是犯憷。因为这不仅仅是道义上的问题。
和野区的人有来往,引他们对付行政区里的人,对于这种行为,704行政总署给予的标准诠释是:勾结匪类。
704治安管理条例明文规定:勾结匪类,进友爱教育处甲等学习班接受教育三年,不允许保释,不允许提前结束学习。
至于说,到甲等学习班学什么,张建勇不知道。不过,他曾亲见过一个到甲等学习班“学习”半年的人,从学习班出来以后,直接被送到T行星jīng神疾病疗养康复中心了。那个人刚出来的样子,直到今天,张建勇一想起来还不寒而栗。
要是真找了野区的人干掉了那小子,被人抓住了小尾巴,把事情捅到了治安局,那结果必然是被送进友爱教育处,接受改造“教育”。到那时候,大罗神仙也救他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在704上,没有任何一条法规执行得比这更严格。
张建勇说完,立觉失言。他心中清楚,这件事办不好,可不只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那么简单。
沉默半晌,竟然是腾化光先开了口,打破了这窒闷。“事情……好象没到那个程度吧,用不着找野区那边的人吧……”
张建勇没有立刻接话,隔了很久才带着侥幸的心理道:“那家伙没那么厉害吧。”看腾化光没有任何表情,张建勇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自己的幻想已经成了泡影。又隔了半晌,他像自言自语,又像对腾化光说道:“如果再找不回面子,咱们的人心怕是就要散了。人心一散,队伍就拢不住了。到时候,你我的rì子怎么过?”
腾化光勉强做出个笑容,自我安慰着:“不至于,不至于……”
张建勇抬起眼皮,讥诮地看着腾化光道:“你怕了?”
“怕个屁。自从走上这条道,老子就没怕过。咱俩是一条绳上的两个蚂蚱,出了事谁都跑不了。到时候,大不了一起进教育处,还有个照应。”腾化光嘴上说不怕,心里却一阵阵发抖。他深呼吸一口又道,“要是真那么干,咱先把擦屁股的事预备好,也不见得出纰漏……”说完,腾化光与张建勇对视了一眼,这对老朋友轻易地就眼中互相读出了对方的心思:腾化光是在建议,张建勇应该找那个人帮忙了。
“我是真真的不爱找那个傻*B。”张建勇一拳擂到了摆着药壶的桌上,震得药壶一阵乱晃。
突然,张建勇眼睛一亮,道:“反正也是要找那个傻*B了,那我们没必要非从野区调人啊。让傻*B弄个借口,把那小子送进友爱教育处不就得了?何苦非要把我们自己搞得那么被动!”
听了张建勇这个主意,腾化光也觉得非常理想,拍着沙发扶手抱怨张建勇为什么早不说这。随后两个人大笑起来,心中积上的yīn霾一挥而散。
药壶中的六号已尽数雾化,过滤液在加热皿中翻腾了好一会。解除心结的张建勇把吸管接到了药壶上,开始了他的嗨药生活。腾化光叫来了按摩小妹,给自己松腿揉肩。就这样,两个704上的混混头子,在水之心贵宾房里尽情地享受起来。
腾化光隐隐地觉得,自己好象忘了些什么事,应该告诉张建勇的。可如释重负的轻松感,让他提不起兴致去回忆那件遗忘掉的事。其实那件事本不大,就是提醒下张建勇,通过所里的关系,去调查一下那长得像娘们似的家伙到底有什么背景。
腾化光没有想到,他遗忘的这件小事,看似无关紧要,却给自己酿了一杯难以下咽的苦酒。;
三十二话:大逆不道
矿管所酒会的高cháo与酒会无关。
带来高cháo的是唐白公布的一个消息:紫晶矿在星际市场中,价格已经翻了三倍不止。而且还有继续高涨的趋势。
能参加酒会的人,无不是所里的jīng英,自然能明白,矿石价格的高企,对于所里究竟会带来什么样的改变。
发财了!这三个字本能地镌刻在所有在场人的脑海之中。不知是谁,将这三个字喊了出来,而且又补充着喊道:我们发财了!这振聋发聩的声音唤起了jīng英们潜藏在心底最深处的yù望。欢呼声,如海cháo样的欢呼声,此起彼伏。
“这是主神馈赠给我们的礼物。”唐白如是说。
唐白的话像带着魔力一样,刚一出口,就引来了一片神迹飘过样的沉寂。随后,人群中爆发出了更为有力的回应。他们像中邪了一样,如信徒般虔诚,高举起双手,齐声呼喊着:这是主神馈赠给我们的礼物!
整齐一致的呼喊在苍穹厅里回声震震,直击每一个人的心底,撕扯着每一个yù望深重的灵魂。
洛和平脸sè苍白。那一浪又一浪的呼喊声,仿佛海cháo拍岸样冲击着他的胸膛,让他有了窒息样的感觉。他甚至有种冲动,就此撕开自己的胸口,任心脏在空气里裸奔。
在面临这一场景前,洛和平总觉得自己是见过大场面的人。银河广场前人cháo如海,也不曾让他有如此的压迫感。而今,这一个小小的苍穹厅,区区百十人,却让他感觉难以喘息。
有一个字眼,转瞬间蹦到了他的心尖处。那个字眼叫万众归心。
此时此刻,他才领会到那句话的内涵:矿管所,真正的主人是唐白。他是这个地方的灵魂,在这里,他就是神。
下午在大泔水桶里,钟曼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洛和平还很不以为然,觉得钟曼琳太过夸张。当自己亲见这样的场景,才知道这句话说得有多么的贴切。
隐隐的,洛和平有了几分嫉妒和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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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下神来,洛和平才看了下身边的钱望海和许三川,发现这两个人的脸sè都不怎么好看。许三川回望着洛和平,故做轻松道:“恐怕今晚要轻松不起来喽,等着开会吧……”
许三川的预言转眼即成真,这得益于他对唐白的了解。他始终认为:唐白对于信息的过滤能力,足可以到赛尔的《真理宣教报》上当主笔。在所里的公开场合,凡是经他嘴里说出的话,就没有不隐瞒重要信息的情况。所以,在唐副所长那里,所里高层单独获得的信息,和中低层通过公开场合获得的信息,绝对是截然不同的版本。
唐副所长每公布完一个重大信息后,保准是立刻秘密召集所里高管开会,来讨论这重大信息背后没公开的部分,并商议如何应对。在类似的事情上,向来如此,无一例外。
在许三川向洛和平解释这些的时候,唐副所长的助理,悄然走到了洛和平一席三人的旁边,带来了一个足以验证许三川猜测结果的信息:酒会散后立刻到小会议室开会。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不等唐副所长的助理离开,许三川就满是嘲弄地一笑道,“在这种事上,我们亲爱的唐所长从来不会搞什么新意。千篇一律。你等着看吧,这事儿指不定多恶心人呢。你就记着,啥时候唐白当着大家伙的面,把事儿说得越天花乱坠,越美得一塌糊涂,这事儿的实际情况可能就越艹蛋,越恶心得你吃不下饭。”许三川对洛和平说完,转脸向钱望海,道,“你说是不是,望海?”
钱望海没言语,只是冷哼一声,也不知他是肯定,还是否定。在模糊的表态之后,就把眼神挪到了会场zhōng ;y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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