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淮海,这样的份量至少要六元。
宋仁杰望着这些勤奋的弟子,回想自己求学时是否曾如此专注。他忍不住问王斌:“你们每天都这么早起诵读?”
“是的。”
“是老师要求的吗?”
“不是,我们自愿的。”王斌轻描淡写地回答。
宋仁杰脸颊微微泛起鸡皮疙瘩,九月的西北清晨五点,已有凉意。在寒冷中,众人不贪恋温暖的被窝,而是迎着寒风诵读,且是自发为之。宋仁杰突然觉得,自己高三时的冲刺学习与这些持续三年辛勤付出的弟子相比,显得微不足道。
“你们很努力啊。”宋仁杰感慨道。
“老师说,知识可以改变命运。如果我们能考入优秀的学院,就能走出这片山谷。”王斌边吃饼边回答宋仁杰。
“你不希望留在这里?”
“我不想,不只是我,我的同学们都不想。在这里无法生存。老师说过,我们的土地沙化盐碱化严重,种植作物很难存活,未来这里将越来越不适合居住,也不会有人来建厂,我们在这里找不到工作。”
在遥远的边陲之地,耕田生活犹如磨砺之痛,父亲远赴福建的神秘工坊,洗涤初生的魔力牛仔裤,毒液般的药水侵蚀他的双手,惨不忍睹。我不愿未来被贫瘠的土地束缚,也不愿沉沦于洗涤的苦海。唯有研读古籍,才是逃离此境的唯一途径。”
“导师曾言,即便无法踏入高等学府,精研学问,亦能习得一技之长,成为蓝衣术士。我县每年落榜的学子,皆会被送往沿海的奇异工坊,借助县府的联系,免去长途跋涉之苦。但我志不在此,不愿成为流水线上无名的符文,我要成为掌握技艺的匠者。此刻不奋发研读,将来何以领悟高深的法术,解读复杂的咒语图谱?”
王斌的话语,令宋仁杰心神震动,这些年轻的面孔背后,隐藏着何等坚韧。在他人尚在单纯求知的年纪,他们已明了求知是为了生存的真谛。教室后方的黑板报上,醒目地刻着:“今日啃硬饼饮寒泉,仍需奋力研读,只为明日不再受此困厄!”
这所学校的教师们务实而明智,深知自身教育资源有限,难以孕育杰出人才,亦难有学子考入顶级学府。他们舍弃了升学率的追求,秉持最质朴的教育信念,教导学生:若想摆脱日复一日的艰辛,此刻便需竭尽全力学习。哪怕仅掌握基础学识,未来也能成为有技艺的蓝衣匠者。若连这些都无法习得,恐怕连匠者的身份也将遥不可及。
这些青年废寝忘食地研读,这不是生活的选择,而是生存的决断!
离开盘水学院时,宋仁杰与队友们心情复杂,难以言表。在车中,宋仁杰首次主动与老宋交谈。
“此地的贫困,让人难以承受。”
老宋闻言,瞥了宋仁杰一眼,回应道:“确实,土地沙化严重,农田无法种植。我们沿途见过的废弃村落,都是因沙化而消亡,村民不得不迁移。你知道盘水学院为何以此命名吗?”
宋仁杰摇头示意不知。
“那里曾有一条巨河蜿蜒而过,故名盘水,学院也因此得名。四十年前,我在此地求学时,还曾在河中沐浴。如今,只剩干涸的河床,水已消失无踪。”老宋语气中透着惋惜。
“老宋,你说这里的人要离开,我们植树还有意义吗?”宋仁杰突然问道。
老宋闻言怒意涌动:“怎会无意义!人们为何离去?因土地沙化!我们植树防沙,人进沙退,我们要恢复昔日的森林!荒漠变绿洲,将来大家可在我们植下的防沙林后种植果木,种植沙枣。”
“将这片黄沙变为绿草如茵的草原,人们自然会归来,不必背井离乡,苦苦挣扎。”老宋拍了拍宋仁杰的肩膀,“我知道你有许多想法,你来自繁华的都城,与我们这些老农不同。但我要告诉你,在荒漠也能成就伟业!你有能力,但并非只有在都城才能施展。此处亦然!有能力之人,无论何处都能展露才华,一片荒漠能困住你吗?”
听着老宋的话语,宋仁杰想起盘水学院的青年学子,以及一路所见的荒漠戈壁和废弃村落。宋仁杰心中的困惑瞬间消散,男儿当有壮志,敢为天地换新装!
自此,宋仁杰决心为这个世界带来更多的绿色!
张桐听罢宋仁杰在西北的经历,长叹一声,不知如何回应,只转向肖潇叮嘱:“一会儿别吃太多,大家都不易。”
肖潇面露难色,内心矛盾,半晌后,她眨巴着眼睛,用恳求的语气说:“那老板,我吃半饱可以吗?”这是肖潇最后的请求。
“不如这顿饭由我来付吧。”高小敏在餐厅内略显尴尬地说,毕竟是她提议来此用餐。原本以为人均两三百元的餐厅,五人一起吃,花费不会太多。
因为自己并不太饿,中午已吃过张桐做的京酱肉丝卷饼。即使张桐、肖潇、江华和宋仁杰四人没吃午饭,肖潇和江华作为女性,可能吃得不多,尤其是肖潇身材瘦小,估计半份足矣。
只有张桐和宋仁杰两位魁梧男子看起来食量颇大,看来他们两人能吃三人的份量。即便如此计算,一千元也顶天了。宋仁杰说要请客,也没太大关系,看宋仁杰的装扮,似乎并不贫穷。
尤其是高晓敏看到宋仁杰与江华似乎很熟络,心中生出一丝猜测,宋仁杰是否在追求江华?她觉得宋仁杰可能会表现得慷慨大方。
因为男生追求女生时,通常会这样做,毕竟付账也是展现男子气概的方式。一千元不多不少,恰到好处,既能展现宋仁杰的男子气概,又不至于让他承受过重的负担……
在高小敏眼中,宋仁杰与江华的关系犹如谜团,她猜测他们或许只是寻常的同僚,或许宋仁杰正倾心于江华,于是高小敏暗自盘算着如何促成这段缘分,以便自己能对张桐随意施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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