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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包袱的东西送去之后,暮挽才发现,包袱底下有个信封,是特地放在这里遮掩的。
怪不得离开之时,侯夫人再三叮嘱仔细着,检查一下别漏了什么物件。
信封上写了几个字——暮挽亲启。
兰苕好奇凑近看了一眼,“咦,难道是侯爷的笔迹?”
除了他,也没有旁人了,暮挽带了回去,没去端详自己的户籍册子,小心翼翼的拆了信封火漆。
展开来,是一张书册子那么大的纸张,寥寥只写了那么几句话,可那深色的墨迹,却宛若历经风霜后依旧镌刻一般,凌厉的字尾直击人心。
“展信舒颜。遥在边关,水患之事尚无命令,无归期,勿等。”
“想来京城已入夏,问,安否?”
最后明明只有那两个字,却叫人的心底泛起说不清的感觉,暮挽呼吸不顺的放下信,拧着眉心深呼吸一口,有些缓不过来。
他给她写信了。
远在千里之外苦寒边关的他,是否正在遥望西域雪山呢,还是回首看向中原,念着远在京城的侯府后宅,还有他新纳的妾室……
暮挽不得而知。
平平无奇的一张纸,捏在指尖越发灼热,暮挽忽然觉得热得很,小心把信叠了起来,小手给自己扇着风出了三爷的屋子。
“哎呀,好热,怎么回事这天。”
兰苕:“……?”
她抬头看看乌云遮蔽的天,大风都吹乱了她头发。
暮挽回去收好信,压在了枕下,外面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应该是往夫人院子里头去了。
她这里与侯夫人院子,到底只隔了十几步远,是都挨着东边湖边的一列,只听着后面动静似乎是夫人离开了,暮挽没多想,思绪又被那封信占据。
会是他写的吗?不像吧?三爷哪里是这种沉溺于莺莺燕燕的人。
她又找出那写了“暮挽”二字的册子反复对比,发现字迹竟然一样,停顿转折笔触并无二般,迎着烛光端详,也是一样。
兰苕瞧着疑惑,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小娘,这信写了什么吗?瞧你刚刚就不对劲了,现在愈发……”
暮挽把信一叠,云淡风轻,“哦,没什么,就是侯爷询问近况的书信而已。”
她收了信,端着一副笑脸换了粗布衣服,去院子里刨土栽新买的花去了,撅着屁股干的起劲,刨土的锄头挥的极有劲儿。
兰苕:“……小娘到底怎么了。”
暮挽有时候一高兴,就喜欢干一些力气活,蛮力使出来,只会叫人觉得更加开心,这次正刨的开心,门口来了人。
薛妈妈腿脚似乎除了毛病,也清瘦了不少,整个人站在那,带着股阴郁幽怨的感觉,盯着暮挽咬牙切实道。
“快过来,老夫人又请。”
暮挽暗道完了,一高兴冲昏了头,都忘了这茬事。
肯定是梁霜把刚刚的事情全都告知老夫人了,她刚想提起夫人的名号,才意识到,刚刚后面恰巧有动静。
薛妈妈会心一笑,“别期待了,夫人刚刚已经被老夫人使唤出去买药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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