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杀得两淮地方人头滚滚,那些士绅总算是明白了朝廷的态度,明白了皇帝的态度。
然后……
就没有什么然后了。
朝廷要强推摊赋入亩,不惜调动军队,那他们还能怎么办?
继续抵抗?
别开玩笑了。
朝廷说你造反,抄你的家,灭你的族,那就是在故意抓典型,杀鸡儆猴呢!
你还真想造反啊?
你不要命,我们还要命呢!
老爷们有大把的土地,有大把的财产,还没好好享受荣华富贵,可不能死的那么草率。
朝廷要摊赋入亩,那就摊赋入亩吧!
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日子总归还要过,他们到底是士绅阶级,不是没地没钱的泥腿子。
再说了,等个几年,先避避风头,等朝廷渐渐忘了这件事,后面有的是办法把损失补回来。
犯不着现在跟朝廷硬碰硬,他们也碰不过。
那些臭丘八的刀子可不是假的,砍在人身上,是真的会死人的。
官绅阶级的劣根性和妥协性,在这一刻尽显无疑。
他们有什么胆量造反?
最多也就是动动笔杆子,打打口水仗。
论及真刀真枪撸袖子开干,掌握了最多资源和财富的官绅集团,往往怂得也最快。
正如明末清军南下,官绅集团跪的那叫一个自然,那叫一个洒脱。
等到螨清八旗老爷跑马圈地,建起了螨城,开始抢夺士绅的财富,压制士绅的权力(清朝科举不是旗人几乎不要想中榜),士绅们这才是无不思念我“大明”!
说回当下,朱瞻基秋风扫落叶般办完了两淮的案子,现在算是在回京复命了。
他也不着急进城,而是中途下船改走陆路。
既是在运河上一路行船坐到发霉,想呼吸一下岸上的新鲜空气,也是在沿路体会许久未见的北平烟火气。
不过没多久……
“嗯?那是什么?”
朱瞻基目光一挑,他忽然注意到北平城外,不知什么时候起了一座木架高塔。
远看就像是攻城用的楼车,但要来得更高,而且周围还有士兵在把守,凡是靠近的百姓都会遭到驱赶。
朱瞻基很确信自己临行前,北平城外是没这些东西的,要不是确定附近没什么异常,百姓还是正常进出城,他可能都以为是鞑靼部趁虚而入,越过长城包围北平了。
朱瞻基挥手招来一人:“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
得令的军官迅速驱马前往。
很快就骑马折返回报。
“回禀殿下,对方说他们是受陛下与工部的旨意,在城外做一个实验?”
“实验?什么实验?”
“额…说是什么高塔扔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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