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被马老四的举动弄得措手不及,还没反应过来呢,小芳就被他爹硬拽着出去,大黑失落极了,呆呆得看着门外。
张汉东实在想不通哪里惹到这个老大叔不开心,小心翼翼伺候祖宗一样伺候着,哪里惹到他了?
马老四的声音从外面响起来说:“那个,后生你把我闺女的行李送出来。”
张汉东拿起行李递给大黑,大黑涨红了脸不敢接,他好像对马老四有种发自灵魂的恐惧,实在看不得哥哥的怂样,抬腿给了他一脚,把包袱硬塞给他背着,逼着他走出来。
外面的马老四,像老母鸡护小鸡一样把闺女藏在身后,伸手就拿包袱想走。
大黑头一直低着头,像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事。
张汉东不死心地叫住马老四问说:“马四叔,是不是我们哪里惹你老不高兴了吗?饭都好了,怎么还走了?”
马老四心说:“吃碗饭把闺女赔进去,我可不干这赔本买卖。”但是这话又不能直接说出来,只好含混不清地说:“她娘在家里等急哩,我们要先走了。”
他拉着自家闺女扬长而去,小芳好几次回头都只看到垂头丧气的大黑,也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
大黑等他们走远了才敢抬头,今天算是两家第一次接触,能看出来马老四对大黑有多抵触,他一直想给闺女找城里人享福,这是全大队的人都知道的事。
可大黑呢,不仅是乡下的,自己是个哑巴,娘又是个疯子,说起来还有一堆拖累,这样的条件谁不怕。
他和小芳的事注定任重道远。
正要进屋,一个人从身后叫住他说:“张汉东,你给我站住。”
张汉东扭头去看,见是二叔张庆云趿拉着破鞋,怒冲冲叫他。
“哦,是你呀,什么事?”他冷漠地说。
对二叔这对夫妻,他实在没有半点好感,一把年纪了整天不着四六,家不管,老人不管,就想着当官。
“你二婶在屋里把大门顶得死死得不让我进门,我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张汉东露出讥笑的表情说:“你问我我问谁去。”
张庆云说:“都是自家人,怎么能不和睦让外人看笑话,我以后可是要当副村长的人,你们能不能别拖我后腿。”他对当官有种着了魔一样的执念。
“咱们分家多少年了,你当上副村长我们也不想沾光,我们够得着拖你后腿?”
张庆云看到门口的青砖和瓦片,顿时来了兴趣,走过去掂了掂放下来说:“这砖瓦真不错哎,汉东,生产队开年要盖粉坊,这些东西正合用,不如你把这些东西都捐了吧,回头这些东西我都拉走。”
当地产红薯,粉坊就是做红薯粉丝的作坊,粉坊算是村集体的副业。
张汉东被气笑了,问他说:“二叔,你今天来不是自己的主意吧,谁让你来的?是不是只要把我家的砖瓦上供,你就能当上副村长?”
张庆云怫然不悦说:“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盖粉坊是为全村人服务的,你年纪轻轻怎么满脑子小农意识,没有一点为集体奉献的精神?”
张汉东大笑,笑完又板起脸说:“你伟大你要奉献,你拿我的东西奉献算什么,我不管你是谁,谁敢伸手打我家主意我就给他把爪子给剁了。”
张庆云批评他说:“人人为我,我为人人,你怎么一点不想进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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