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憬跟随着宁轻鸿的指示,小心从中抽了一本出来,认真看了看书简上的书名,两个大字龙飞凤舞,鬼画符一般安在其上。
隐隐约约能看出第一个字是个“中”,第二个字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但是宁轻鸿说了是四书五经……
这本是中庸吗?
宁轻鸿要批折子,坐在了主位上,太师椅旁安了另一把椅子,乌憬坐在他旁边,翻着书页时,还会忍不住看向对方手边那把两指宽的细长木尺。
因为是实木的,还格外厚重,大约有半指头那般厚,光是看上去就沉甸甸的。
他又想起自己先前为了一盏兔子灯笼时,宁轻鸿慢条斯理地淡笑着说了句——他向来都是说话算话的。
乌憬心下一紧,不敢再看那木尺,只颤着眼睑,翻开第一页,随后就对着满书的鬼画符呆住了。
他一个字都看不懂,
要怎么把全本背下来?
乌憬试探地把书简递出去,看着宁轻鸿,尽量不让自己的眼神触及到那把木尺,咽咽口水,小声说,“看不懂。”
他忍不住去拽人的袖角。
只想着怎么都好,
反正就是不要挨板子。
“那哥哥教你,乌乌仔细听着。”宁轻鸿接过来,笑,“届时帖经墨义时,若是错了一个字,可是有罚的。”
一个字都不能错?乌憬愣了下。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宁轻鸿只看了眼!页上的字,就缓声道,“此乃中庸。”
对方连书名都不用看,只瞧了第一句话,就知晓这是九本书里的哪一本。
宁轻鸿徐徐道,“此间每一本,都是国子监里的教傅日日念给学子们听的,科试内的大数题目也从此出。”他道,“明年春闱殿试,能上到御阶前面圣的考生,只需我随意说几字,立即便能知晓我说得是哪本哪篇哪章哪目——”
“并能流畅背诵之。”
宁轻鸿半笑,“当然,乌乌不用背到这个程度,可总要识字认字,知晓殿试上每位学子答得都是什么。”他轻声,“平时在朝中,也能听懂那些迂腐文臣,偶尔说的诗书词是何意。”
“便是在这折子上,也大有肆弄笔墨之人,乌乌什么都不会,到时离了我,要怎么办?”他看着呆呆的乌憬,轻“嗯?”了声。
乌憬听得晕乎乎的,他知晓宁轻鸿在与他分析利弊,可对他来讲,他根本意识不到这些话里的严重性在哪,只懵懵懂懂地点点头。
甚至只能注意到最后一句话,拽着人的袖角仰脸问,“你……”
乌憬有些无措,忍着羞赧,说,“你亲我,还那样,我,你……你不能丢下我了。”
他们都那样了,又是亲又是抱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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