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临在楼下吹了一个多小时的冷风。
车子停下一颗年龄颇老的榕树下,枝繁叶茂的榕树几乎挡住了车子全身。
他没站在树底下等,而是站在空地上,一抬眼就能看到六楼闻笙家的阳台。又或者说,只要闻笙站在阳台上往下卡,一眼就能看到他。
傅砚临脑海中有许多画面浮现、重叠,张张都是闻笙漠然的一张脸,从少女时代的青涩到如今的成熟美好,那双叫人忘不掉的小鹿眼底,是多年不变的冷漠,是他从来都靠不近的疏离,是他难以读懂的寂寞。
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直到一盒烟空了,闻笙也没下来追他。
甚至,她关了灯。
真是没心没肺的渣女。
傅砚临抬头看向六楼,灯光熄灭的瞬间,心底泄了气。
他的火气再也压制不住,转身上了车,疾驰离开了小区。
是他犯贱。
闻笙这个人,从始至终就是缺心眼的。
他还指望她有心,不是犯贱是什么?
一路上,傅砚临越想越生气。
他今生第一次死皮赖脸的贴着一个女人。
回回失败……他的热情主动,拳拳打在棉花上,闻笙根本没什么反应。
傅砚临烦躁不堪,掏手机想打给宋毓恩,可怎么掏都没有手机的踪迹。
傅砚临这才想起来,给闻笙做饭的时候,顺手把手机放在了厨房的冰箱顶上。走的时候被闻笙气得七窍生烟,忘了这一茬。
傅砚临怒极了,只好一脚油门踩到底,冲去了澜台会所。
他心情不好,宋毓恩也别想睡觉了。
兄弟不就是用来嚯嚯的么?
今晚必须找个怨种欺负,否则,他怕自己被某人气得爆炸。
第二天一早7点,闻笙起床洗漱。
昨晚她失眠到凌晨三点。
强行入睡失败,闻笙干脆不睡了,三点多起来查看网上对森鹿的舆论,又翻出森鹿近两年来的财务报表做分析,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细节。
一整晚,傅砚临都没有回微信消息,仿佛人间蒸发。
闻笙反复看了好多次,最后觉得自己这样子情绪太受影响了,直接退出了微信,强行让自己精力集中在工作上。
森鹿咖啡昨天下午就做了危机公关,在官方微博上发布申明道歉,挨打立正的态度格外好,那篇公关稿子,闻笙和祝清嘉研究了一个多小时,确认标点符号都是诚恳认错的,才跟森鹿那边说OK。
祝清嘉在危机公关方面颇有经验,她就职于一家专业的公关公司,替很多有名的大企业和明星工作室处理过危机,口碑极好。
也正因此,她才有一手信息,在森鹿被爆的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闻笙。
网上虽然骂声一片,但森鹿也只能照单全收。
自媒体时代,千万不可在舆论的风口浪尖上反复嚣张试探。
法律法规也不许你嚣张膨胀。
洗完澡出来,闻笙忽然听见一阵电话铃声响。
是华为手机自带的铃声。
闻笙也用的华为,可手机在卧室充电,铃声却是从厨房传来的——大清早的,格外诡异。那一瞬间,闻笙脑子闪过一个念头:是不是他又回来了?躲在厨房里,不敢出来同她面对面?
闻笙壮着胆子推开厨房的门,开了灯。
厨房空荡荡,并没有人。
心脏瞬间落了下去。
闻笙迟疑了两秒,然后找到声音的源头是在冰箱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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